第二章(第2/2頁)

反正或早或晚都要面對康熙詢問,養足精神能利於動腦子,總比現在精疲力盡的狀態要好。

多麽希望一覺醒來,她躺在現代小別墅的大床,發現一切就是一場夢。她保證,夢醒了,不會有絲毫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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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二,大運河山東與河北交界,午後突降一場暴雨。

江面上的客船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客艙內,侍女觀霜的話沒說完,看到自家小姐沒坐穩,整個人從椅子上滑倒在地。

“小姐小心。”

觀霜顧不得船體搖晃,趕忙沖過去將人扶起來。

胤禛只覺天旋地轉。他正面對窮兇極惡的野狼群圍攻,與胤禟被逼到生死邊緣,突然眼前一黑被拽入了某種旋渦。

呼吸之間,再睜眼,眼前景色全變了。哪有什麽草原與狼群,這裏分明是船艙。

低頭一看,這不是他的身體,而是女子打扮。眼前只有一個面色驚慌的丫鬟,正匆匆忙忙地過來扶人。

這是誰的身體?他沒有得到半點記憶。

又是來到了什麽地方?草原上的情況怎麽樣了?究竟發生了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一時間,有太多問題充斥腦海。

胤禛卻在瞬間保持冷靜,一個多余的字也沒問,面不改色地站了起來。“船晃得厲害,別亂走,先坐穩了。”

觀霜也想坐穩,卻不忘著急匆忙先去關了窗。不能讓大雨吹進來,免得引發小姐第二次風寒。

這會,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疾步趕來關照的是武啟新,這次正是他送胞妹上京選秀,眼下特意囑咐侍女,“觀霜,你要關好窗戶,別讓小姐著涼。”

“回大少爺的話,奴婢關好窗了。”

觀霜說著,正想要不要去開門。

武啟新在門外已經說話,“等一會船不晃了,觀霜你給小姐煮點姜湯。這會就先坐穩,別亂走。”

沒多說,這不是講話的時候。

船體持續被風吹著晃動,大約過了兩炷香,終是漸漸又恢復平穩。

觀霜立即去了廚房,馬上準備驅寒姜湯。

屋內,只余一人。

胤禛終於能觀察這具陌生的身體。銅鏡裏,映出一張清水出芙蓉的臉龐,瞧著約莫十六七歲。

打開客艙內的櫃子,裏面放著行囊。

布包內有《女誡》、《內訓》等書,同時也看到了一份入京選秀的帖子與戶籍冊。

上面大概寫了,「武氏,康熙二十二年七月生人。漢軍鑲黃旗第三參領第五佐領下,祖籍杭州。」

胤禛看到這個年份,想起了草原上生死不明的胤禟。武氏與胤禟是同一年出生,比自家九弟大了一個月。

暫把木蘭圍場的事放一放,抓緊時間了解當前處境。

大致推測,這是在前往京城選秀的路上。姓武,又是漢軍鑲黃旗,還是從江南出發入京,應該是知州武柱國的女兒。

盡管胤禛與武柱國素未謀面,卻有所耳聞。不為別的,只因汗阿瑪曾經給南巡時給此人題過詩。

了解也得不多,汗阿瑪題詩那會自己還沒出生。僅僅知道大概,武柱國出生江南,早些年任職縣令,今年升遷為知州。這官說大不大,只有從五品。

武氏十七歲才去京城選秀,應是前些年遇上要為長輩守孝的情況。選秀中,多數情況會考一考女紅。

胤禛看著軟塌上繡到一半的帕子,說實話這繡工普普通通。

水平一般並無不妥。外八旗選秀可以看中這些,但也可以不看中這些。有,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要繡衣服,自有侍女能做。

好似他的母親德妃,以包衣旗選入宮中做宮女,當年的繡工被汗阿瑪誇獎不錯。後來母憑子貴一步步到了妃位,如今她又親手做過幾件衣服?

不說親手縫制,就是繡幾個圖案也是少有。都說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作為親生兒子,自己只得了寥寥幾件。

人與人總是不同,十二年前,十四弟胤禎出生之後,卻是得了母妃親手制作一堆的衣服、帽子與鞋襪等等。

打住!

胤禛立刻收起聯想,他真不至於與弟弟攀比。只是遺憾罷了,誰讓他小時候不是養在德妃名下。

眼前的處境根本不該去想那些傷春悲秋的小事。

想也該想為什麽他會從草原來到京杭大運河上?這是志怪話本裏提到的靈魂離體吧?自己本來的身體是不是已經死了?

來不及更多思考,只覺腹部隱隱不舒服。

然後,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站在原地,這身體的癸水來了!

侍女觀夏端著姜湯來了,發現自家小姐身體僵硬地站著。“小姐,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