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第2/2頁)

“先以州府為中心,向四周的縣郡逐漸鋪設出去,特別是東陽郡那邊,現在是離州向外運貨的重要渠道。”

“路通了,不僅州府的貨,離州的特產也能很快地流通起來,百姓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不是假的,路通了可操作的事兒就更多。

挖路,填路,包括制作水泥,又能生出不少的活兒,讓百姓能得幾分工錢。

顧凜聽他說過水泥路的妙處,知道這樣的路要是修成,便利得超出想象。

他對林真道:“讓他們尋找的黑色石頭也有了眉目,在離州府八十裏地的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曾經有人在那裏挖出一模一樣的黑色石頭。”

“煤炭竟然也有消息了?”林真有些驚喜,才到秋季,他就明顯地感覺到天一下子涼了下來,且一天比一天涼得更快,幾乎與安遠鎮的冬天差不多。

現在還沒下雪,等真正的冬天到了,能冷到什麽程度簡直不可想象。

顧凜點頭:“我確認過,是林叔你拿給我看的那種黑色石頭。”

“好,有了煤炭,能過個熱乎的年了,”林真被突然刮起的冷風吹得縮了縮肩膀,對顧凜道,“煤炭的用處很大,取暖升溫都很穩定,由官府把持著更好些。”

“以後發現的煤礦都要由官府統一管理,制定嚴格的采挖條例,還要做好采挖的後續措施。”

林真把開采煤礦的危險以及挖出來的坑洞,廢煤渣怎麽處理跟顧凜一條一條地說清楚。

說完之後,他瞧著顧凜已經徹底蛻變成成年人模樣的眉眼和身軀。

過了今年,顧凜也十七歲了,好些小子在他這個年紀,已經當爹了。

而自己也二十八歲了。

突然,就在林真有些許感慨的時候,一個他沒有見過,有點眼生的人從外頭走進來,徑直來到顧凜跟前:“顧大人。”

顧凜像是認識他,讓他候在一邊,跟林真繼續說了會兒話,等林真離開後才恢復了平日的神色。

這人將懷裏的一封信交給他:“顧大人,這是主人交代過若不能送到您手裏便毀去,決不能落到他人手裏的信。”

信封上沒有任何標識,顧凜接過他和信一起遞過來的一個拇指大的瓷瓶。

回到屋後,他將信紙浸在水中,倒入瓷瓶裏的粉末。

粉末遇水即溶,原本空白的紙張上也現出幾行字來。

顧凜撈著紙,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片刻後,他將紙撕碎,扔入筆洗中。

成功把信送到的人站在一旁,像一尊木雕泥塑般,沒有說任何話。

這是顧凜接到的第二封信,寫信的人算不得陌生,乃當日在船上被衛三所救的那人,大禹的十一皇子,秦子文。

上次那封信說了朝中的局勢,因著秦子文這個活生生的證據從敘州安然到京,朝中數位高官落馬,抄家的抄家,殺頭的殺頭,菜市口的地磚被染紅了大半月。

內閣六部風聲鶴唳,深怕這把刀落在自己頭上。

可按照秦子文的說辭,深藏於後的人除了折損些人手,並未傷到實處。

聖上年老體衰,東宮之位遲遲沒有定下,下邊的皇子早已經營多年,其中的暗潮非常人可想。

而今天這封信上言,聖上十天前突然陷入昏迷,雖然很快醒了過來,但下面遮掩著的暗潮被掀開了一角。

秦子文在其中扮演著一個角色,他在試探顧凜,想讓顧凜以地廣人稀,常常被人忽視的離州給他藏一些人手。

人手?

顧凜望著筆洗裏的碎紙,所謂的人手,不過是私兵的好聽一點的說法罷了。

離州貧寒,但離京都不遠,乘船更是只要四五天的功夫,人藏在這裏絕對是一步好棋,縱使扭轉乾坤,也大有可能。

碎紙上經過特殊處理的字跡慢慢消散,顧凜看向送信的人,道:“回你家主子,商隊的人要進離州做生意,按照離州的規矩來。”

“是。”等候著的人得了他這句話,確定他沒有信件交給自己後,轉身離去。

顧凜坐到太師椅上,沉吟片刻後慢條斯理地磨墨,執著筆在平展的紙上寫下一個字:真

字跡狂放,似乎要沖破紙張的束縛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