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幕(第2/3頁)

幾分鐘後,傅司白也走出了帳篷,稍稍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帳篷睡得很不舒服,全身骨頭哢嚓作響。

段飛揚和林羽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把他拉倒河邊上,八卦地追問昨晚的情況。

昨晚絕大多數同學都睡了,這幾個夜貓子還在湖邊徹夜談心,他們是眼睜睜看著傅司白被溫瓷拉進帳篷裏了。

他們以為這倆人絕對發生了不可言說之事,所以來打聽情況。

別說什麽都沒發生,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麽,傅司白也絕對不可能和這些老sepi分享。

她是他藏在心裏最珍貴的美好,不足為外人道。

“昨晚什麽都沒有。”

“不是吧,你想了這麽久的女神,共處一室什麽都沒發生?你是什麽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傅司白還真不是坐懷不亂,他怎麽可能不想,想瘋了都…

但他太在乎了。

太在乎了,所以無法承受失去,也無法承受她更多一分的討厭和憎恨…

*

今天的行程是遊客們自由安排。

旅行社給大家準備了漁具,可以在湖邊釣魚、也可以去登山、當然也可以什麽都不做,鋪野餐布在草地上吹吹風,享受悠閑時光。

溫瓷一開始是準備要帶隊登山的,但是出發前,她發現一件不妙的事情。

她來例假了。

她例假都快推遲兩個多月沒來了,這下子,完全是猝不及防。

而且…來勢洶洶。

她在書包和行李箱裏翻了半晌,也只翻出來一小片衛生巾,是她之前留著應對上課期間“突襲”備用的。

這下可好了,這荒郊野嶺的,周圍又沒有商店,這大姨媽造訪得太不是時機了。

溫瓷沒有辦法再領隊登山了,只讓也要去登山的莫染幫她稍稍看顧一下。

莫染很仗義地答應了下來。

露營基地裏約莫還留了一半的遊客,溫瓷忍著腹部的不適,挨個向女生們詢問了,看她們有沒有帶衛生巾。

女孩們都算好了日子出行的,所以也都沒帶,好不容易遇著一個包包裏有備用的,也只有一片。

這下子是真的完蛋了。

溫瓷泄氣地摸出手機搜索商店,發現在距離營地三十多公裏的地方有個小鎮子。

她求助了大巴車司機,司機卻擺明了不願意開車載她去小鎮子:“油不夠啊,咱們這半箱油要留著返程呢,來回六十公裏,我這油可撐不了。”

“路上也許會有加油站。”

“路上有沒有還說不準,萬一沒有,你讓這一車人咋辦。”

溫瓷咬了咬唇,還想說什麽,但司機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了。

一則擔心油,二則…也不想白跑一趟。

即便溫瓷提出說可以給他辛苦費,他也不樂意:“不是錢的問題,哎呀,到時候加不著油,咱們一車人都得幹瞪眼!”

溫瓷也不確定路上到底有沒有加油站,荒郊野嶺,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電子地圖有時候也不太可信,不能冒這個風險。

她腹部已經開始絞痛了起來,強撐著走回了帳篷裏,拉上拉鏈,將自己關在帳篷裏。

好在…好在今天是自由行,否則她疼成這樣,連領隊任務都無法完成了。

溫瓷感受著來勢洶洶的潮湧,絕望地翻了一遍行李箱,箱子裏裝了一些降溫可以穿的長袖衫。

如果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她只能墊上這些衣服。

念及至此,眼淚奪眶而出。

貧窮會帶來窘迫、危險和各式各樣的難堪…

想到以前,她是如此閃閃發光,身邊環繞的都是鮮花與掌聲。

她驕傲且清高,有修養、講美德,努力成為女孩最美好的樣子,根本不會知道,脫離了優渥的家境帶來的一切光環之後,生活最真實的底色,會是如此血淋淋的粗糙。

就在這時,拉鏈往下滑了一下,但沒有立刻打開。

門外的人似意識到隨意進來不禮貌,頓了頓,問道:“你還好嗎?”

是傅司白低沉的嗓音。

溫瓷趕緊擦掉眼淚,清了清嗓子:“沒事啊。”

“你如果不舒服,就在帳篷裏休息,我讓段飛揚幫你看著營地。”

“嗯。”溫瓷用袖子擦幹凈眼淚,“謝謝。”

下午,溫瓷在帳篷裏躺了會兒,又去洗手間換下了最後一張衛生巾。

看樣子,她是真的要尷尬地用衣服了。

這一年什麽苦頭都嘗了一遍,她心理上真的接受不了。

生活就是這樣無可奈何。

黃昏來臨,營地被夕陽光鍍上了一層淡金色,對面的雪山也出現了日照金山的盛景。

大家都在紛紛用手機、相機拍照。

溫瓷看著傅司白的徠卡相機就擱在帳篷裏,但此時她是一點攝影的心思都沒有了,就很難受。

登山的同學們也都三三兩兩地回程了,向大家分享著今天登山的見聞,說看到了好大一群野生狝猴,還差點被狝猴“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