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5頁)

馮姬扶著殊麗下了馬車,來到一個茶攤前落座。

點了幾碗茶後,殊麗看向馮姬,將自己的帷帽遞給他,“借你。”

“這是何用?”

“想哭就哭吧,我們看不見。”

馮姬失笑,可笑著笑著,鼻尖就酸了,像是丟了一顆能點燃熱情的火種,爿爿心田再長不出一根麥苗。

看著強忍澀意的年輕宦官,殊麗也跟著不好受起來,回到燕寢,都忘記陪大寶兒了。

陳述白回來時,聽殊麗說起馮姬和駱嵐雯的事,搖了搖頭,他何嘗不知兩人情投意合,可想要打破枷鎖,心無芥蒂地在一起,是需要極大的勇氣,不只關乎他二人的感情,還關於整個鎮國公府的臉面。

“夾雜的利益多了,感情會變成負擔。”

摟過殊麗的肩,陳述白帶著她站在飄起雪花的窗前,仰頭嘆出一口薄霧。

殊麗依偎在他肩上,喃喃道:“可我們不也一樣,天子和宮人,一個在雲端,一個陷泥潭,不也搭夥過日子了?”

嫌她比喻的不恰當,陳述白用指骨敲了敲她的額頭,怕她生氣,又捋了捋她散開的長發,“好了,別替旁人糾結了,各自有各自的姻緣,日子還長,隨他們自己吧。”

殊麗悶悶地點頭,還是想要幫一幫他們,至少幫他們消除障礙,讓他們心與心貼近一次,若是還不能在一起,也不算留有遺憾了。

陳述白拍著懷中女子的肩頭,陷入回憶,那次與她賭氣,當眾宣布選秀,曾找過駱雯嵐“從中作梗”,雖然後來不了了之,但也是欠了她一個人情,作為交換,他答應要與她的父親交談一番,可老國公已逝,此事也就耽擱了。

但欠下的人情,還是要還的,若是可以,他願意為他們牽線搭橋一次。

相擁的二人不謀而合,想要拿起紅線的一頭。

入夜,殊麗換下珠翠和羅綺,看向手持育兒經的男人,略帶笑意:“忙了一整日,不累?”

自從殊麗不再想著出宮,陳述□□力旺盛不少,看了一眼素面朝天的小女人,他勾住她的裙帶,將人拽至身邊,“想把精力勻給你些。”

越來越悶壞了,殊麗捏了一下他的臉,皮膚堪比軟玉,細膩有光澤,“大寶兒還太小,你看嬰兒的書籍,又實踐不了。”

陳述白任她捏著臉,蘊藉中透著縱容,郎艷獨絕的男子,再配上一身溫和氣息,確實能讓人很快消氣。

殊麗都不知,自己原諒了他,跟他這副好皮囊有沒有一點兒關系。

“我在看如何能讓孩子親近自己。”

“也許,孩子天生跟舅舅、姑姑親近。”

陳述白輕嗤一聲,“又不是親舅舅。”

大寶兒的醋也吃上了,還真是小氣,殊麗靠在他懷裏,跟著一起學起來。

有些難懂的地方,陳述白還會摟著殊麗一同研究,像極了尋常人家初為人母人父的小夫妻。

陳述白指著一行話,淡笑道:“按著這些手法撫觸嬰兒,能增進母子、父子感情,明兒試試。”

殊麗看他翻了頁,伸過手翻了回來,折了個角,“也不記一下,能學會?”

陳述白窩在她頸間悶笑,笑聲醇朗,清潤不夾雜算計,“過目不忘行不行?”

不愧是天子,的確有過人之處,殊麗扁扁嘴,認真學習起上面的方法,沒察覺一側衣襟滑落肩頭。

雪瑩的膚色,在燈火下透著暖柔的光,陳述白偶一瞧見,就覺喉嚨發幹,氣息也開始淩亂。

“麗麗,”他放下書籍,替她攏好衣襟,實則是想大力撕碎,但又怕她沒恢復好身子,還容易擊垮好不容易修復的感情,只能當回君子,再博些好感,以求水到渠成,得到她的“憐憫”和“施舍”。

殊麗裝作不懂他的難耐,拿過書籍自己翻看起來,還有滋有味,就是想要好好磨磨他的棱角。如今身子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卻不想輕易被征服。

陳述白一忍再忍,真的當了一晚的君子。

另一邊,為陳斯年清除了十幾日的毒,謝紹辰索性搬進了獄中,在陳斯年的隔壁擺放了一張床、一副桌椅和一盞燭台,每日除了必要的叮囑,再沒多余的話。

連陳斯年這個囚犯都嫌他悶,奈何,人家每日都有小娘子來送膳食。

看著擺滿桌子的小吃,謝紹辰放下醫書,疏離而不失禮貌道:“葉娘子不必麻煩,我吃牢中的飯菜就可。”

葉茉盈為他倒了蛋花湯,柔笑道:“我吃不慣牢裏的飯,便想著帶幾樣來,世子全當借光了。”

因著要做助手,葉茉盈每日都要往大牢裏跑,自然要考慮一日三餐。

謝紹辰並不想借這個光,但她是恩師的女兒,也算半個同門師妹,也就沒再推拒。

推來推去,挺假惺的,他最厭虛偽。

隔壁牢房,聞到飯香的陳斯年嘖一聲,慢悠悠地喝著苦到心裏的湯藥,頗為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