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5頁)

“主子準備去哪兒?”

陳斯年默了好一會兒,兀自笑笑,是啊,能去哪兒呢?如鼠輩一樣逃竄來逃竄去,卻只能給陳述白攪攪混水,至今構不成威脅,真的有意思?

心,忽然就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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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陳述白做了一個夢,重回到少年時。

那日大雨滂沱,他一個人撐傘走在宮裏的荷花池外,忽然瞧見剛剛封為太子的大皇子正在教訓一個幼小的孩童。

定眸一看,那孩童是自己的四弟,陳斯年。

太子十三歲,個子高,欺負起一個五歲的孩童不在話下。

可縱使被打得鼻青臉腫,那孩童也未發出一聲求饒,只抱頭趴在地上。

那日,他沒有過去阻止,一個寄人籬下的皇子,哪裏有能力保護別人,再者,自身的處境都是一地雞毛,怎去管他人疾苦。

可他清楚記得,當他漠然地越過荷花池時,太子忽然叫住他,問他會不會去父皇那裏告狀。

當時,他的回答是“不會”,話音落時,趴在地上的孩童突然揚起臉,一雙不屬於那個年紀的深眸溢出了仇恨的光暈。

梁子,是那次結下的吧。

夢醒時,陳述白動了動眼珠,掀開薄薄眼皮,怔愣了許久。

怎會無端做起這個夢,是太想抓到陳斯年,還是想要回到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將滿腹仇恨的孩童從地上拉起來,給予關懷?

多小氣啊,因為芝麻大點的事就記恨了他這個皇帝,不惜毀掉社稷江山......

談不上厭惡,更談不上愧疚,他們生在皇室,表面玓瓅,內裏都已枯爛,他們從懂事起就注定不是善人,暗箭抵冷刀,不過是一場成王敗寇的戲碼。

身側的人還在睡熟,陳述白沒管會不會弄醒她,將人摟進懷裏緊緊抱住。

殊麗嚇了一跳,還以為被夢中的枷鎖層層束縛,哼唧一聲想要脫離,卻被抱得更近。

今晚沒有碰她,這會兒有些難耐,褰了寢裙欺上,沒有一點兒前/戲。

殊麗驚醒,指甲無意識摳進陳述白的背,留下月牙形的印跡。

陳述白蹙下眉,忍著背後的疼,將她摁向自己,生硬地哄道:“忍忍。”

空落的心被慢慢填滿。

殊麗不知他抽哪門子瘋,迷迷糊糊不願配合,一雙玉足踢來踢去,晃得鈴鐺叮鈴作響。

幾只貓崽被鈴鐺聲吸引,從內寢的各個角落湊了過去,閃爍著圓亮的貓眼,尋找著聲源。

外殿打瞌睡的宮人們也紛紛清醒,紅著臉等待被傳喚。天子夜裏忽然臨幸殊麗的情況不多,不知要鬧到何時,眾人面面相覷,一邊暗嘆天子的體力,一邊替殊麗的小身板擔憂。

“馮姬,把貓趕出去。”

內殿忽然傳來天子略顯不悅的聲音,馮姬趕忙掀簾進去,尷尬地抓起一只只貓崽。

等抓起六只後,馮姬擦擦額頭,“陛下,沒有了。”

殊不知,第七只已經爬進了帷幔,被一只手提溜著後頸丟了出來,“再也別讓朕看見它們。”

馮姬抱住第七只小貓,於帷幔拂落間,無意瞧見天子的小臂上出現兩排齒痕。

被折騰了七八次後,連燭台都已燃盡,殊麗倒在錦褥上像只缺氧的魚,體溫很高,渾身的熱氣揮散不去。

陳述白想抱著她去湢浴,被她用兩只手推開,有些鬧起了小脾氣。換作平時她是不敢的,可今兒太過荒唐,將她那點克制消磨殆盡。

她不洗,陳述白也沒有去洗,擁著她閉上了眼,將錦被搭在兩人的腰上。

殊麗被折騰得徹底清醒,盯著承塵思緒飄散,午時已過,她又長了一歲。

這場歡愉,是陳述白送給她的禮嗎?

比不上貴女的生辰宴,她只想帶著木桃和晚姐姐好好吃上一頓,也不知身側的男人能否答應她帶著兩個好友出宮。

寅時三刻,陳述白起身梳洗,又恢復了風度翩翩的清俊帝王。

殊麗為他戴好玉冠,趁著他心情不錯,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帶著她們出宮?”

“嗯,”殊麗拿起腰封圍在他的腰上,系暗扣時笑了笑,“饞嘴了,想去宮外吃頓羊肉鍋。”

平時在尚衣監,偶爾才能吃到一頓素火鍋,雖然美味,但並不爽快,火鍋怎能少得了牛羊肉。

陳述白沒說什麽,將她轉過身去,在她後頸親了一下,便帶著宮侍離開。

殊麗認為他是默許了,心情很好地回了尚衣監。

前半晌,她就開始收到來自木桃、晚娘、馮姬甚至煜王的小禮品,待到後半晌,連太皇太後和馮連寬都送上了賀禮。

看著堆成小山的禮品,殊麗深知,這裏面只有一小部分是帶著人情味兒的,其余的都是人情世故。

傍晚,殊麗帶著木桃和晚娘乘車去了京城最大的食樓,卻因沒有位置被拒之門外。

無奈之下,三人又尋了一家食樓,依然客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