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從農家睡了一個安穩覺,殊麗戀戀不舍地與老嫗告別。臨走前,元栩給老嫗留了十兩銀子,放在那片新種的花生地裏。

馬車很快穿過翠綠田園,回到繁華鬧市中。

元栩沒有追問殊麗此趟出宮的感受,而是想讓她自己體會,自己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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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的日子一成不變,殊麗回到尚衣監立馬投入清點布匹的事務中,收起了背上的翅膀。

壽宴要舉辦三日,貴人們都未回來,宮中一切事宜交由內閣處理,內廷也因此輕松了不止一點半點。

就在殊麗以為近些日子不會再與元栩有交集時,她收到了元栩的信,約她再出宮遊玩一趟,並附上了出入宮門的腰牌。

拿起鍍金腰牌,殊麗猶豫了一個晌午,還是拿起便衣,去往信中約定的地點——元府。

有腰牌在身,她出入宮門沒有費口舌,很快來到元府後院前,叩了院門三聲。

院門被拉開,一名小廝引著她去往正院,此時院中回蕩著歌舞聲,與元栩給人的安寧感不同,極為喧囂吵鬧。

“敢問府上有客人?”

小廝回道:“二爺在府中宴請賓客。”

二爺,元佑。

殊麗於廊中停下步子,問道:“那大爺可在府中?”

“大爺臨時有事出府一趟,讓姑娘在書房等他。”小廝帶殊麗走進書房,又為她沏了一壺茶,“姑娘稍等,大爺一會兒就會回來。”

殊麗頷首,獨自坐在朝門的圓桌前,看著屋外的天色。

暮靄沉沉,被夕陽染紅,聚成一團團的紅絮漂浮在天際。殊麗撥弄著圓桌上的瓔珞緙絲攢盒,有些百無聊賴。

天色漸深,再不出發恐要耽誤了時辰,她生出退意,想要跟小廝打聲招呼離去,可就在此時,門外廊道上傳來小廝打招呼的聲音。

“爺來了,人在裏面。”

殊麗站起身,看著身披青玉薄氅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面色蒼白,眼尾泛紅,像是剛飲過酒的樣子。

“大表哥......”殊麗察覺不對,“你是二、二表哥?”

兩人是雙生子,既都叫了元栩大表哥,也不好不叫此人二表哥。

元佑上下打量起殊麗,擡手解開薄氅系帶,扔給身後的小廝,露出一襲檀色常服,昳麗中帶著桀驁。

單論相貌,他比元栩更為俊美,氣場也更為強大。

走近圓桌,他輕擡手指,示意小廝合上門。

陌生至極,孤男寡女,殊麗覺得不妥,但自己是主動登門的那個,故而沒有立即要求對方打開房門。

元佑隨意坐在她對面,拿過小廝為殊麗沏的茶,給自己倒了一杯,“說清楚,誰是你二表哥?”

“......”

他的聲音分外低沉,沒有情緒外露,狹長的眼睛懶散地耷著,看起來已經醉了三分。

再留怕是要出狀況,殊麗壓下疑惑和不滿,開門見山道:“我是來找元侍郎的,既然他不在,我這便告辭了。”

兩個親兄弟同期入仕,不免被人拿來比較,可元佑還未去吏部報到,眾人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殊麗身在內廷,更不知此人的手腕、能力和立場,不願與他有牽扯。

她邁開步子時,男人卻伸了長腿攔下她。

“找我兄長何事?還一口一個表哥,不臊得慌?怎麽,宮裏的日子太無趣,想出宮嫁人了?”

這話說得犀利,有意不給對方台階下,帶著點點調笑和諷刺,偏語氣不疾不徐的,像是在敘述平常事,不帶惡意。

殊麗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無需對閣下解釋什麽,以後也不會再來叨擾,告辭。”

不再猶豫停留,她繞過圓桌走向門扉,卻在伸手拉開的一瞬,被一道大力擋住了去路。

身後有人影突然逼近,一手抵住門縫,一手抵在門板上,將她圈在了雙臂之間。

壓迫感襲來,殊麗猛然轉身,撞入一雙廣袤似海的淺棕鳳眸,一恍惚,竟覺眼前人就是天子。

來不及仔細思考,她被一股淡淡酒氣包裹,這一次他身上沒有龍涎香,而是木質麝香,“閣下失禮了。”

上一次聞到龍涎香,她並未起疑,畢竟元家兄弟是天子近臣,被賞賜什麽都不稀奇。

元佑俯身,再次逼近她,看她偏頭看向別處,低低一笑,笑意牽動胸膛,喑喑啞啞很是好聽。他擡手勾住她的下巴,用力扭向自己,“剛還叫我二表哥,這就翻臉了,是二表哥招待不周,還是怎樣?”

殊麗被他輕浮的舉動嚇到,皺眉扭起下頷,“你做什麽?”

元佑盯著她水淩淩的清瞳,那裏面有他的虛影,“說說,跟我兄長發展到哪步了,談婚論嫁?我是不是該提前喊你一聲嫂嫂?”

那聲“嫂嫂”沙啞至極,更像是逗弄奚落,讓殊麗忍不住渾身哆嗦。

她用力推搡起來,想要脫離他的桎梏,“你放開我,我是內廷掌印,豈容你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