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2/3頁)

驚蟄假裝沒有發現長平帝無緣無故拿出帕子擦手,大步走向清河郡王世子。代替就在清河郡王世子身邊的松年,將幾乎拿不成形的血書分給朝臣。

誰碰了臟東西,至少兩日不能近陛下的身。

相比於他,陛下更習慣松年跟在身邊。

感受驚蟄的目光,虞珩和紀新雪整齊的退後半步,誠實的表達對血書的抗拒。

臟。

紀靖柔終於找到她出現在書房的意義,大步流星的走向驚蟄。

紀明通和紀成只用眨眼的功夫就越過氣勢洶洶的紀靖柔,率先沖到驚蟄面前,輕而易舉的將本就糟爛得不像樣子的布料扯碎。

兩人愣住,難以置信的看向對方,異口同聲的道,“你怎麽……”

“閉嘴!”紀靖柔非常有先見之明的擠到兩人中央,小心翼翼的從驚蟄手中拿起一份血書,忍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仔細研究幾乎無法分辨的字跡。

羽林衛將軍放下懷中捧著的木箱,沉聲道,“這是羽林衛從罪人所說的地點,找到的罪證。”

他萬萬沒有想到,連先帝都被廢除廟號,世家還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生怕被長平帝遷怒,死死的垂著頭,不敢有半點多余的動作。

朝臣們悄悄交換眼色,誰都不肯輕易開口。

懷安公主成婚半年,靈王成婚兩個多月,長平帝對女婿和兒媳的寵愛有目共睹。然而無論是迢北郡王,還是燕寧縣主,皆不是長平帝親自為兒女選定的佳偶。

唯有襄臨郡王……且不說近些年如何。從焱光二十一年,長平帝應允襄臨郡王托清河郡王世子的提親開始。只要有懷安公主、靈王等人在,必定也有襄臨郡王的位置。

他是長平帝的第一個‘半子’,也是跟在長平帝身邊時間最長的‘半子’。

哪怕五殿下恢復男兒身,在大朝會請求完成婚約。長平帝氣得踹翻百斤重的紫檀木禦案,也只是軟禁兩人,仍舊待襄臨郡王親厚有加。

這半年來,長平帝的變化,明顯的令人害怕。

先賜緊挨著安國公主府的原齊國公府給五殿下做安武公主府,完全不提封王的事。但凡在年節日賜給靈王妃什麽,都要再賜給襄臨郡王差不多的東西。

靈王妃有親王妃禮服,襄臨郡王就有親王禮服,大駙馬迢北郡王得到的賞賜卻是南海紅珊瑚。

況且能站在這裏的人,怎麽可能沒有腦子?

如果襄臨郡王真的如血書所寫,早就與前朝余孽有聯系。

他有無數次害死靈王和五殿下之後,成功擺脫嫌疑的機會。甚至連長平帝,也不會對他設防。

指節敲擊禦案的聲音不算響亮,在寂靜的襯托下卻格外清晰。

長平帝眉宇間的懨色散去,問道,“諸卿看過血書,以為如何?”

無人應聲,沉默再次蔓延。

長平帝沒為難他們,轉而看向昂首挺立的虞珩,“鳳郎可有話說?”

沒等與周圍的恨不得將頭埋在胸前的朝臣相比,猶如鶴立雞群的虞珩開口,司徒突然疾聲怒喝,“臣信郡王不會做此等……錯事。請陛下明察,還襄臨郡王清白。”

反應稍慢的人詫異的看向司徒時,禮部尚書、兵部尚書、信陽郡王等人已經開口附和司徒的話。

老匹夫,休想專美於前。

虞珩雖然詫異朝臣出乎預料的信任,但不會為此改變原本的計劃,留下隱患。他端正的朝長平帝長揖,“臣願與大理寺中的罪人對質,自證清白。”

信陽郡王咬牙切齒的道,“陛下日理萬機,豈有多余的時間,浪費在此等惡貫滿盈的罪人身上?”

世家在民間散播流言的手段雖然高明,但也經不住幾次三番的徹查。

起碼書房中的人都知道,導致焱光帝被翻舊賬、廢除廟號的罪魁禍首全在大理寺牢獄中。

僅憑這點,他們能斷定,世家絕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

信陽郡王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世家繼續不顧後果的激怒長平帝。

他的女兒是祁氏宗子的發妻,兩人生兒育女,伉儷情深數十載。

別說外人,信陽郡王都不相信女兒對世家所做的惡事一無所知。

世家在十年前,焱光朝末期時重新起勢,姻親幾乎遍布整個朝堂。不僅信陽郡王因為女兒和外孫害怕被他們連累,其余朝臣更怕。

信陽郡王起碼是皇族,在宗室地位非凡。雖然腦子偶爾不太靈光,但大節從未有失。即使被連累,也有爵位可以和情分可以消磨。

朝臣也不奢望能保住家中有世家血脈的後輩,只求全然無辜的人不會被連累,比虞珩和紀新雪更希望世家罪人立刻去死,再也別掀起任何風浪。

長平帝既不想見到在大理寺牢獄中打滾兩個多月,味道不會比血書好到哪兒去的世家罪人,也不想見證徹底絕望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