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第2/3頁)

他的眼界遠勝獄卒,即使遇到這等能稱得上是詭異的事,也不會下意識的往鬼神靈異方面想。

人心永遠比鬼怪可怕,這分明是殺人滅口!

他們一定是知道世家不想透漏的事。

獄卒被嚇得愣在眼底,結巴著道,“祁、祁副尉沒事!他只是抱著咱兄弟的腿大哭,沒有尋死……”

“快去!”大理寺卿險些被不開竅的獄卒氣得昏過去。

之前沒尋死,也許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不代表現在、將來也不會尋死。

因為接連有人暴斃,大理寺牢獄慌亂整整半日。所有人都要重新面對羽林衛的搜身,牢房險些被挖地三尺。

祁副尉作為三個一家三口中唯一的活口,立刻變成重點審問對象。即使抱著祁柏枝的腰不撒手,也無法逃脫被羽林衛擡去刑房的命運。

就連英國公、崔太師等人,也因此受到大理寺官員的冷嘲熱諷。

要不是長平帝沒有下旨去英國公的爵位和崔太師的一品官職,大理寺官員甚至想要給他們上刑。

英國公和崔太師有護身符,暫時無需為審問發愁,如鄭氏家主和虞氏家主這般同為世家家主卻沒有護身符的人,順理成章的成為出氣筒。

整個家族都沒有官職的虞氏,更是首當其沖。

除了始終被單獨關在小獄中的虞風一家,上至家主,下到五代旁支,皆沒能逃過酷刑。

可惜突然擴大範圍的審問,沒有讓大理寺官員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所有知情人都堅持原本的供詞,對所做惡事供認不諱。聲稱是因為皇命不得不從,不得已作惡。

自古忠義難兩全,他們選擇了忠。

原本什麽都審不出來的人,哪怕情緒崩潰,故意按照主審的引導胡言亂語,以求不再受折磨,也從細節之處透露出他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紀新雪和虞珩偶爾翻看從鳳翔宮分到玉和宮的文書,不禁驚訝世家的團結和硬骨頭。

不僅養尊處優的世家家主們,在長平帝欽點的主審官堪稱折磨的審問中,完全按照商議的內容招供,沒透露半分實情。

即使是此前幾十年長安公認的廢物祁副尉,也能在先喪子又喪妻的情況下,扛住大理寺的刑訊。

如宜筠郡主這等什麽都不知道的人,竟然也口口聲聲的稱相信夫君,事關先帝,能理解夫君的隱瞞。

大半個月之後,病去如抽絲的長平帝終於能強撐病體,處理世家對焱光帝的汙蔑。

他將有資格參與小朝會的朝臣、有差事在身的紀靖柔、主審世家官員、反省多日的紀新雪和虞珩都叫去鳳翔宮。

面對長平帝期盼的目光,負責平息流言的紀靖柔滿臉愧疚的跪地,低聲道,“阿耶息怒,兒臣……”

不行,根本就找不到求長平帝饒過她理由。

經過她的不懈努力,原本只是在京畿流傳的傳言,以勢如破竹的姿態沖破山南兩道、關內道、河東道的壁障,快速席卷整個虞朝。

紀新雪輕咳一聲,以他能想到最委婉的語言,告訴長平帝,紀靖柔的無能為力。

長平帝的表情逐漸消失,看向藏在人群中的主審官員,沉聲道,“諸卿已經審問罪臣多日,可有他們汙蔑先帝的證據?”

五名被長平帝欽點的主審如同下餃子似的跪地,異口同聲的道,“臣有罪,請陛下息怒。”

經過他們的日夜不休的審問,自信已經挖出世家手中掌握的所有證據。為證明這些證據的真假。欽差們先後請六部尚書、九寺大卿核實證據的真假。

……無一例外,都是真的。

‘啪!’

長平帝拿起松年端著的茶盞,狠狠的擲在地上,面色不善的看向六部尚書,“為什麽不先稟明吾,再去核實?”

紀新雪和虞珩偷偷交換眼色,老老實實的跪下背鍋,“阿耶的病情久久未見起色,兒臣怕阿耶因為此事惱怒,導致病情再度反復,又自作主張,用阿耶給兒臣的小印,應允六部尚書的折子。”

面對長平帝滿含怒火的雙眼,紀新雪像是被嚇破膽似的往虞珩身後縮了縮,口不擇言的道,“兒臣也沒想到,先帝居然能做出這等……”

虞珩及時捂住紀新雪的嘴,按著紀新雪後背,齊刷刷的扣頭,只留給長平帝兩個漆黑又乖巧的頭頂。

沒辦法解釋,您直接罰。

良久的寂靜之後,長平帝的目光依次在紀靖柔和並排叩首的紀新雪、虞珩身上劃過,落在六部尚書身上,“你們、是親自去核實的證據?”

六部尚書齊刷刷的跪地。九寺領頭悄悄跪在後面。

這……陛下有所不知,大理寺送來的證據裝滿十八個能裝下兩個成年男人的大木箱,他們又不是沒事可做的閑人,怎麽可能親自去核實證據?

聽到六部尚書的‘狡辯’,長平帝的目光更冷,“你們將差事交給了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