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多了點留戀(第2/3頁)

室內暖氣燒得正足,一點都不覺得冷,周揚嘬了一口當地特有的青稞酒,感慨道:“這日子可以啊,吃火鍋喝酒賞雪,神仙一樣,我都不想回城裏了。”周揚放下酒碗,就還沒咽下去,就開始埋冤起陸少珩:“陸總偏心,我的房間怎麽就沒有這麽好的條件,陳濯這是來工作呢,還是度假呢?”

“好啊,你如果能像陳導一樣出賣色相以色侍人,我給你在隔壁建一座城堡都成。”陸少珩腳傷未愈,陳濯不讓他喝酒,只能端著一杯奶茶沒滋沒味地喝著。

“那可別。”周揚一聽,連忙捂緊了自己的領口,鄭重聲明:“正經剪輯師,賣藝不賣身。”

陳濯正在撇湯面上的浮沫,聽這兩人話裏話外又在消遣自己,橫了他倆一眼,道:“多吃東西少說話。”

不管多大牌的剪輯師,都少不了受夾板氣,什麽導演、制片人、出品方、藝術指導…不管是誰心血來潮,都可以來她這裏指手畫腳,讓周揚受盡了委屈。

所以周揚每次喝多了酒,就喜歡抱怨她在工作中遇見的各路奇葩。就比如最近,她正在受一個絕世麻煩精的導演折磨,日子過得是苦不堪言。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周揚今晚喝多了酒,越說越惱火,也顧不上什麽能提不能提,順勢把怒火燒到了陳濯的身上。

“還有你,陳濯,你也不是個東西。”周揚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開始質問陳濯:“《長路》這片子你到底還要剪幾個版本?啊?”周揚攤開手指,開始細數陳濯的罪行:“三年半,整整三年半快四年,一共剪輯了二十多個版,追求完美也不是這麽個追求法!前些天張路羽還從美國給我打回電話呢,問我進度怎麽樣了。”

聽到張路羽這個名字,陸少珩帶笑的眼眸突然閃了閃,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張路羽是白頡的遺孀,是和陳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同時也是一位國際知名的女導演,白頡去世後,她對丈夫的這部遺作非常關心,時不時打電話回來詢問進展。

“這部電影你還上不上了,不上我可就不剪了。”周揚醉懵了,早就記不得這裏面的門門道道:“反正你盡快定剪,給我一句準話,再折騰下去,我可就不伺候了,另請高明吧。”

陳濯當然沒有給這個醉鬼準話,而是用一盤羊肉,三兩青稞酒,堵住了周揚的嘴。到最後,周揚喝得酩酊大醉,還是叫Lucia過來幫忙,才得以將她送回房間。

“我看你差不多得了,周揚都給你折磨成什麽樣。”陸少珩還是坐在剛才的沙發上:“人家的名號拿出去,也是響當當的。”

陳濯對《長路》這部電影非常重視,當年不但在各地高校海選女主,就連劇本都是親自打磨了好多年。

同時,這部電影也是白頡的遺作,大概是陳濯還沒有做好準備面對,又或許是他想把白頡的最後一部作品做到盡善盡美,總之電影剛拍完就被壓了箱底,至今沒有上映

“先換藥。”陳濯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拎出藥箱來到陸少珩身旁坐下。

最近陳濯時常以腿傷為由,禁止他幹這個,不讓他幹那個。但陸少珩腳上的傷口基本已經痊愈,就等著拆線了。

陳濯用棉簽沾了點碘伏,耐心地給陸少珩的傷口做著消毒。傷口正處於結痂的階段,冰涼的棉簽輕輕一碰,癢中帶著點麻,激得陸少珩整個人往後縮了縮。

“別亂動。”陳濯擡頭看了他一眼,握住了他的腳腕。

陸少珩的腿長得很好,線條利落,筆直修長。但是現在這條小腿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

這道疤是怎麽來的,陳濯記得清清楚楚,那天的每一個畫面都像刻在他的腦子裏一樣清晰。

“行了,沒事了,讓我自己來吧。”看到陳濯這個表情,陸少珩大體猜到是怎麽回事:“我知道我在劇組受傷讓你聯想到白頡,但這是兩碼事,你不用把對他的愧疚移情到我身上。”

陳濯這幾天對他的態度不同於往常,陸少珩感覺得到,他大膽猜測,自己大概是沾了白頡的光。

“你出事那天,我並沒有想起白頡。”陳濯將陸少珩往後縮的腳腕撈了回來,擡頭看了他一眼,說:“你是你,他是他,他是我兄弟,你是…”

陳濯停了下來。

“我是什麽?”陸少珩饒有興致地問。

“你是我老板。”陳濯低下頭,手掌不自覺地順著陸少珩的腳腕向上,手指輕輕地沿著傷口的邊緣摩挲而過。

“陳濯,趁機動手動腳呢?”陳濯這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讓陸少珩身上一下就起了雞皮疙瘩。

“是你自己心思不單純。”陳濯臉不紅心不跳,反手就把黑鍋扣了回來:“看來最近這段時間,陸總的小金絲雀們服務地不夠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