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第2/4頁)

所以,很顯然,這會兒莊少康臉色也極難看。他擡眸朝自己母親望去,眉心深鎖,似是想到了什麽般,神色間也有慍怒之氣。

莊嬤嬤又難堪又憤怒,她很想怒斥春禾,將她劈頭蓋臉大罵一頓。但想到她身後的那個人,她又忍住了。

春禾也不再同他們周旋,一番惡氣出了後,她直接道:“既然公婆不能答應我之前的要求,如今又想認香珺母子歸家,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她又轉身看向一旁莊少康,問他,“你既這麽愛香珺,只藏她在外頭做個平妻又算什麽本事呢?倒不如大大方方同我和離,我把位置讓出來給她來坐。”

“你真願意?”莊少康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望著面前妻子,還沒開口說話,莊嬤嬤就脫口而出,“你當真願意?”

之前為兒子求娶春禾,正是因為看中她溫良敦厚好拿捏,如今既她原性暴露,再不是從前那個任他們莊家捏扁搓圓的春禾了,那麽小兒媳婦由春禾來做還是由香珺來做,又有什麽區別呢?左右都是來他莊家討債的主兒,不如選一個兒子真正喜歡的,也免得日後母子生嫌隙。

但這會兒莊少康卻有些猶豫了,至少他沒有立刻就擺出歡喜的神態來。他看向春禾,欲言又止。

春禾並不理睬他,只又說:“我願意同莊少康和離,心平氣和離開這個家。並且,莊少康和香珺的事,我也不會告去老夫人那裏。日後你們家如何過日子,皆與我無關。”

“太好了。”莊嬤嬤暗暗說了句。

但還未來得及再說幾句好話給春禾聽,就聽春禾那邊又道:“當然,我也是有條件的。”

莊嬤嬤愣了一下,莊家父子幾個也都面面相覷。

春禾這才道:“第一,我當初帶來的嫁妝,自然同你們家無關,如今和離,我也如數帶走。”

莊家雖不太情願,但也不好反駁什麽。畢竟是她自己的嫁妝,又和離了,也該她帶走。這一點,莊家是同意的。

但待春禾說出第二點,說要一並帶走嘉哥兒,且日後嘉哥兒會隨她改姓祝,再同莊家無關時,莊家一眾老小都厲聲反對。

莊管家一拍大掌,終於開口說話了:“簡直胡鬧!我莊家的血脈,憑何叫你帶走?”又斥罵春禾,“你一個婦道人家,心腸怎恁的如此歹毒?我還就不信了,如今侯府裏侯爺夫人尚在,還能叫一個未進門的所謂五夫人做主。你不就是仗著那余氏的勢嗎?你帶走我莊家血脈,這事不管是告去侯爺那兒,還是告去京兆衙門去,你都沒有理。”

春禾點頭微笑:“我是沒有理,所以,你們可以不答應。但你們若不答應,真想把此事鬧開,我也是願意奉陪到底的。”

莊管家見又再一次被威脅了,他更是用力拍了一掌,憤怒更盛:“你個無知婦孺,你以為老夫人真會為了你而將我們莊家如何嗎?你可別白日做夢自取其辱了!”

春禾一點都不懼怕,她仍理直氣壯道:“那得看是什麽樣的事。這件事上,老夫人還真就能為我做主。不為旁的,只為當初我同莊少康的婚事是她做主的,只為莊少康另養的外室是香珺。香珺當年做的那件事,可是對老太太赤-裸裸的背叛,是對侯爺的背叛。所以您覺得,這事兒若真捅大了,侯府裏會如何決策?還有你們不要忘了,侯府裏的家生奴才多的是,不少你們一家。而你們莊家一旦遇了難,那些別家會不會落井下石呢?屆時結果會如何,就不必我多言贅述了吧?”

莊家當然有顧慮,所以之前才一再誆騙,以好穩住春禾。如今春禾一席話直逼關鍵,莊家一家老小自然也怕。

並眾人也在心中權衡,為了這事兒真鬧得人仰馬翻,到底值不值得。

莊家的血脈,也不只嘉哥兒一個。不說大房二房早各自皆有兒女歡伴膝下,那三房外頭的那個,不是也懷孕了嗎?

如此一來,這祝氏說要帶走嘉哥兒,他們也就不是不能接受了。

莊管家不想再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些事兒上,所以他一口定音,拍板做了主道:“好!嘉哥兒你帶走,改什麽姓都隨你的便,左右日後再同我們莊家無任何幹系。但你承諾莊家的,你又如何保證你能做得到?”

這個答案雖是春禾想要的,但這會兒見他們想都沒多想一會兒,直接為了前程棄了嘉哥兒不要。之前嘴上說有多疼這個孫兒,如今也是說不要就不要了,春禾一陣涼笑。

但她沒多言別的,只道:“我既答應了你們,必不會食言,老夫人那裏,我是不會多說一個字,故意去告你們的狀的。至於你們信不信,就隨你們的便。”

莊管家目光重重劃過春禾的臉,他此刻目光如矩,恨不能將目光化成無數刀劍,將春禾生吞活剝。但最終,也仍是妥協了。當場立下了字據,並叫莊少康立刻寫下一封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