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2/4頁)

傅灼其實可以順驢下坡,趁機應了她的。但想著自從她贖身離開侯府後,他便再難能有這樣的機會同她這樣相處和說話了,一時也有些戀戀不舍。

何況,如今他們之間毫無幹系,見個面還得盡力避嫌,既眼下有這樣的一個可以同她多多來往的機會,傅灼並不願放棄。

所以,他微垂眼略細想了想後,便從容笑著道:“你的忙我沒什麽不能答應,但你方才戲弄了我一番,我心裏總歸有些不舒服。”他表示自己很介意,並且不高興了。

秋穗就知道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一點不大度,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但畢竟是有求於他,只要他能答應,只要他的要求不太過分,秋穗還是願意答應他的。

所以秋穗問:“那傅大人意欲如何?”

傅灼不過是想找件事能同她一直保持往來罷了,並非真想報復。所以,見她妥協,似有商量的余地後,傅灼隨手從一旁拿了本書來。

隨意翻了翻,然後送到她面前去給她看:“今日起,從這冊書開始,每日背上一頁,再抄上一遍。我得空時,會來檢查。”

秋穗:“……”

自贖身回來後,秋穗就沒怎麽再看過書。但她因自幼便讀書的緣故,所以並不排斥繼續讀書明理。

何況,一日只抄一頁,於她來說也是不費什麽精力的事兒。閑暇之余抄抄書背背文章,也算是勞逸結合了。

這於她來說,倒並非什麽懲罰。

所以秋穗也沒多想,立即就應了下來:“好,我答應大人。”

目的已達到,傅灼又將那本書撂了回去,然後手壓在那高高的一摞書上,認真望著人說:“既如此,娘子還不再抱著書回去。”

“民女告退。”秋穗速速道別,生怕再晚一步,他又再有別的什麽條件。

不過,她托他辦的事,卻仍是又再提了一遍。

秋穗一邊抱起了高高堆摞起來的書,一邊側頭露出半張臉來說:“那醫官那事兒,大人這就是答應了啊。”

傅灼頷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再次得他親口承諾,秋穗這才放心離開。

剛出了屋,轉身往自己屋去時,卻恰好迎面撞上了自己兄長。余豐年見她一大早的抱著這些書忙來忙去,也不知在做什麽,於是一邊從她手中接過,一邊問:“這是怎麽了?”

秋穗手上忽然一輕,她整個人也都跟著輕省了不少。深深呼吸了兩口氣,這才回哥哥話道:“打算把這些書還給提刑大人的,但他說書也不是錢,沒必要算得這麽清楚。還來還去的,倒顯得生疏了。我想他話說得也對,又想著他也是一片好心,於是就又抱回來了。”

余豐年聽後卻沉默,他沒再把書遞給妹妹抱,也沒幫她抱送到她屋去,只說:“抱來抱去的也累,且你屋中沒有書架,拿回去也是又塞回箱底藏著。正好我如今用得上,你不若暫且擱我屋中的書架上。”

秋穗求之不得,忙說好。余豐年見她答應了,就抱著書轉身回了他屋去。

傅灼見剛被抱走的書又被抱了回來,且抱回來的人還是余豐年,不免認真朝他望了過來。

余豐年也望了他一眼,然後徑自走去了書架旁,一本本將書擱置好。

傅灼負手緩緩踱步走到他身邊,一時沒出聲。直到見他歸置好了這些書後,傅灼才開口問他:“余兄這是何意?”

余豐年轉身朝他抱手作了一揖後,才直起身子來道:“秋穗屋中沒書架,所以我想,這些書還是放我屋裏的好。若她日後要用,自可來我屋中取。”

傅灼知道余豐年對他的提防,但有些話,這個時候說也不是好時機。總之日後還有的是時間,屆時可以慢慢細說。所以略想了想後,傅灼也沒再提別的,只問他:“二郎那裏怎麽說?”

聽他提起了正事來,余豐年也忙斂了神色認真道:“二郎說婚娶之事一應有父母做主,算是應下了。”

傅灼聞聲點頭:“既如此,那我便去同馬縣令說了。”

余豐年又朝他彎腰抱手作揖道:“有勞大人了。”

傅灼沒再說什麽,只負著手轉身便踏出了余豐年的屋子。臨離開前,又去同余家夫婦道了聲別。余家夫婦要送他,傅灼攔住了。只說他的馬就拴在門口,直接騎馬走就可,倒不必再送了。

馬家那邊得了話,馬家夫婦心裏總算是徹底踏實了下來。

既是余家也中意他們家,那麽接下來,就是安排兩個孩子相看了。馬縣令和傅灼皆還有正事要忙,馬夫人同他們二人道了別後,即刻便風風火火趕來了女兒屋中。

馬馨蘭正坐在窗邊繡花,瞧見母親來,她立即站了起來。

“蘭兒,娘有極重要的事要和你說。”馬夫人一把抓過女兒手,然後拉著她繼續挨在窗邊的炕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