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病房裏陷入沉默。

要是黑衣組織boss的行蹤那麽好揪, 他們何至於日夜不休的熬四天,哪怕來看病號手裏都要拿著資料啊,早就放假了好麽?

“……所以說還沒抓住是嗎?”平島陽挑了挑眉。

眼見著平島陽要低頭看資料, 松田陣平連忙上前幾步,把那些紙從平島陽手裏抽出來放到櫃子上, “你老實躺下, 這些暫時跟你沒關系。”

資料邊角撞到紙杯,將裏面的水撞了出來, 撒在紙頁上, 將上面的字跡浸濕, 沒多久,幾張紙就粘連在一起,連帶字跡都糊成一團。

松田陣平沒時間管資料如何, 他伸手把人按躺回床上,隨後拿起被子,繞過打著針的那只手, 直接把平島陽裹成一個蠶蛹。

確認裹嚴實了之後,松田陣平往床邊一坐, 壓住唯一露出的被子角, 堵死了平島陽最後一絲從病床上起來的可能性。

“你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把你身上的傷養好。”松田陣平黑著一張臉,“卡爾瓦多斯和貝爾摩德正審訊著, 遲早能從他們嘴裏問出來最後的地點,用不著你來操心。”

埋在被子裏只有頭能轉動,平島陽自然而然的轉過頭,對上松田陣平的視線, 開口:

“……但目前為止,貝爾摩德和卡爾瓦多斯還沒有招, 單憑資料又信息不足,我們還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是不是?”

平島陽的語氣很冷靜,直接把疑問句說成了陳述句,戳破了松田陣平壓在心裏的,那份一直掩藏的很好的焦急。

松田陣平倉促地移開眼。

事實上誰能不焦急?

離勝利只差一步,但他們硬生生卡死在這一步上四天。

三個未成年給的資料他們翻來覆去的研究過,海島上的資料也翻個底掉,但凡是裏面出現過的據點全都端掉了,可饒是如此,他們也沒見到那個boss一根烏鴉毛。

烏丸蓮耶就好像只存在於傳言裏的幽靈,那些被一網打盡的黑衣組織成員們有些聽說過組織boss的傳聞,但,根本沒有人見過組織boss的臉。

他們這群警察跟著線索四處奔波,有時候甚至會疑心自己,是否是在一個流言中打轉,在迷霧裏不停繞圈……

可他們又怕這就是黑衣組織的計策,一旦他們停下行動,黑衣組織的殘黨就真的跑了。

多日不眠不休的疲倦沖上四肢百骸,連帶著睡眠不足、工作受挫的煩躁一同湧上來,卷毛青年頹喪地坐在床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將本就不好打理的天然卷折騰到打結。

最後,他發出一聲說不清是嘆息還是崩潰的音節。

然後是松田陣平大聲的罵罵咧咧:“讓你別管你就別管了,怎麽話……”話那麽多。

他後半截話消失在背後突然多出來的溫度裏。

平島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被子裏抽出了左手,生疏的在他背後拍了拍。

那樣輕微的力道讓松田陣平一愣,立即松開抓著頭發的手轉過頭去,看向病床上的平島陽。

“別灰心啊。”平島陽開口,“也許我有辦法呢,你要聽聽看嗎?”

卡爾瓦多斯是個不錯的棋,雖然對於黑衣組織來講是棄子,但利用好了,拿去反將黑衣組織一步也不是什麽難事。

心中有了計較,平島陽擡起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只是需要一些小小的操作而已。”

但松田陣平快對他這些話PTSD了。

辦法,操作,之後是無數的受傷。平島陽這個人難搞的一批,後面多少人拉都不一定能拉的住他。

無法避免的,松田陣平想起了在遊戲裏經歷的一切。

如果遊戲裏的NPC是百分百復刻平島陽的過去和性格,那不得不說,從瘋狂環境中生長的孩子,骨子裏也會沾染上同樣的瘋狂。

……只是小平島和威雀瘋的不一樣。

病房角落裏,萩原研二下意識摸上自己衣兜裏的心理治療VIP卡。

從拉弗格出現的那一周目就已經能夠看出來,拉弗格和威雀的手段確實有很大區別,比起威雀的背後操控,拉弗格特別喜歡自身入局,成為局中的一環。

諾亞方舟的NPC性格是根據現實推算的,也就是說換到現實裏,小平島同樣有這樣的特質,說難聽點兒,這就是自毀心態。

萩原研二摩挲衣兜的手幾乎要摩挲出火花。

小諸伏、小降谷、小平島,也許到時候還要算上赤井秀一……他這一張VIP卡夠這麽多人用嗎?他要不再去辦幾張卡,然後再打聽打聽哪裏的治療更好?

萩原研二在這頭胡思亂想,另一頭,平島陽還在試圖從被子裏掙紮出來。

但松田陣平實在把被子裹得太緊了。

掙了兩下,被子紋絲不動,平島陽直接放棄掙紮,只是頑強的把左手舉在松田陣平眼前。

“首先,我們要明確卡爾瓦多斯在海島上來截我的目的是什麽。”他說,“威雀死亡,實驗中斷,那麽他所說的和警方的交易,就應該是為了換出貝爾摩德這個曾經的實驗品,那麽我們就從這裏下手布局,拿到最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