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個咖色的身影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 留在外面的人只能看著他的背影。

“……怎麽會這樣啊。”萩原研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他和班長前些日子因為監控錄像的問題被從案件調查中隔開,今天就輪到了松田陣平被恐怖分子的通訊剝離在外,平島被要求孤身赴約。

——他們完全被人牽制了。

“我也不知道。”伊達航凝望著東京塔的門, 仿佛平島陽下一刻就能帶著18個人質從裏面走出來。“但我們或許可以抓住這個犯人。”

犯人能夠在萩原向東京塔靠近的瞬間就引爆塔尖的炸彈,那就證明這個犯人現在應該在某個能夠縱觀全局的地方觀察他們。

如果我是犯人的話, 我會選擇哪裏作為觀察地點?

伊達航托著下巴沉思。

整個東京的地圖在他腦海中鋪開, 附近所有符合條件的建築物都被提取。

幽靜的,無人的, 足夠高, 足夠近的……

“——六本木新城的森大廈, 位於頂層的露天Sky Deck!”

伊達航和萩原研二異口同聲。

六本木新城的森大廈位於東京塔西側,因著名的“戀人必達”東京塔在附近,所以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旅遊拍照地點, 下午和晚上為最佳拍照時間,可以在這裏完整拍出整個燈火通明的東京塔。

而在森大廈最頂層的露天Sky Deck的營業時間,按季節分為早十晚十一、早十一晚八兩種, 現在是上午七點多,無論哪個季節的營業時間都不符合, 也就是說那裏此刻最符合幽靜無人且夠高夠近的要求, 如果犯人有一個望遠鏡,那他就可以隨時從露天Sky Deck上觀察他們的動向。

“萩原, 你在這兒幫平島!”確定了具體位置,伊達航直奔萩原先前停好的汽車,“我去六本木新城那邊兒看看!”

伊達航坐上駕駛座,踩下汽車油門, 表盤指針旋轉,最後停在180之上。

汽車轟鳴著竄了出去。

萩原研二看看離開的汽車, 再擡頭看看沒有動靜的東京塔,只能沉默的站在原地等待。

上午八點整,媒體和警方一同到來。

東京塔這種地標建築被炸,來的媒體只多不少,從官方到自媒體,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警車淹沒在一眾媒體人中,車頂的紅藍雙閃對比起那些鋪開的白光,看著都覺得弱小可憐。

萩原研二雙手搭在眉前,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下來警車的位置。

“目暮警官!”萩原研二跑過去。

然後他也淹沒在閃光燈裏。

“我們是日賣晨報,請問這位……”

“我們是東京小報,請問現場……”

“我們是未來電台,請問爆炸……”

社交達人萩原研二頭一次體驗到媒體人的恐怖,等他從閃光燈海洋裏掙脫出來的時候,搭在身上的外套都不知道被哪個主持人搶走。

他撐著腿站在目暮十三面前,“目暮警官,平島他已經進東京塔了。”

“我知道。”目暮十三盯著東京塔,臉色不太好看。“只是目前我們還沒有籌夠2000萬。”

兩千萬日元不是一個小數目,一時半會兒他們也沒辦法備齊。申請被層層審批,他們也只能讓平島陽先行拆彈,拖延一段時間。

——哪怕平島陽本人對拆彈技術一無所知。

湊的近的媒體覺得這是個可切入點,於是閃光燈此起彼伏的閃爍。

“我們可以看到,在警方眼中,2000萬遠比一位警官的性命重要。”得知些許內情的媒體人咧開嘴,“那麽讓我們拭目以待,這位曾經破案無數的平島警官,今天會不會在東京塔上成為絢爛的煙花?”

媒體的直播傳遍日本每一個大街小巷。

水谷家內。

水谷翔太盯著屏幕內肆無忌憚追求熱點的嘴臉,捏緊披在身上的黑西裝。

果然,無論如何他都討厭這些媒體。

身為媒體人卻不客觀報道,也不敢深入現場探查真相,只敢藏在守護者身後,以最無良的心思攪弄風雲,從中撈那些沾著血的錢。

“你們放屁!平島叔叔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翔太破口大罵,眼裏滿是對媒體的怒氣,讓那雙特殊的玫紅色眼睛紅的像火一樣。

幾分鐘後,水谷家的大門被人扣響。

水谷翔太墊著腳從貓眼看去,外面站著一個金發男人。

另一側,警視廳內。

松田陣平看著電視,氣得快要撓墻。

“喂,我真的不能去東京塔嗎?!”

“……要是能去誰不想去啊。”被松田陣平抓住衣領的同事欲哭無淚。“規定如此,我也沒辦法,我還不想在這兒陪你呢。”

大家都是警察,哪怕平島陽平時脾氣不好,但他也是個警察。

同一個陣營的人天生就有同仇敵愾這樣的buff加持,能去現場的警察現在幾乎都已經去了,除了被要求在警視廳看著松田陣平的這位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