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這麽一拽,原本蹲在地上的伊達航差點兒卡個屁股蹲兒。

他在平島陽用盡氣力的撲騰下調整好姿勢成功站起來,跟在平島陽身後跑動,將同事遠遠落在身後。

他們兩個人動作統一,一個上了駕駛,一個上了副駕駛。

隨後,汽車出現尾氣。

“那我怎麽辦?”因為他們跑的實在太突然,沒反應過來所以被落下的同事此刻就只能跟在車後面跑,一邊跑一邊擺手,“我該去哪兒——等等!平島警官——!等等我——!我還沒上車!不要讓伊達警官開車!”

“你回警視廳去!”平島陽搖下窗戶,從副駕駛位探出頭,在狂風中大喊出聲,“打電話讓其他人來接你!我們沒有時間!”

車輛的速度越來越快,平島陽的喊聲越來越遠,不再追車的同事撐著腿站在路邊,跟著過來的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站在同事腿邊,臉上寫滿了目瞪口呆。

工藤新一呢喃道:“這就是警察嗎?”

“不。”同事喘了一口氣,心臟在胸腔中狂跳,語氣虛弱無比,“平島警官是個例外。”

整個警視廳沒有人會像平島警官一樣,說不載人就不載人,任性到連頂頭上司目暮十三有時候都會想,自己是不是從神濱調了個祖宗,這祖宗能不能再調回去。

半晌,同事終於將喘勻了。

這個頭發淩亂的可憐男人摸一把汗,蹲下身問還沒走的兩個小孩兒:“小弟弟小妹妹,要不要一會兒先送你們回去?”

“好/我不。”

兩個小孩子出現了不同的意見。

工藤新一與毛利蘭雙雙愣住。

毛利蘭有些為難的絞緊衣擺:“……新一你還想去看?”

“嗯。”工藤新一撓撓頭,“說不定後面還能幫上忙呢?光憑我們口述警察叔叔們很難找到人的吧?”

他們看向對方,兩雙顏色相似但不同的藍色眼睛對視,眼中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半晌,毛利蘭彎起眉眼,“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陪新一去好啦,新一一個人是不可以的。”

被同事忽視完被小學生忽視,全程沒有存在感的警察同事:“……”

這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同事看看旁若無人的小學生,再想想幾分鐘前拋下他揚長而去的同事,無可奈何,只能保持微笑。

另一邊,警車之上。

“你很少這麽急迫過,平島。”伊達航握著方向盤,混在車流裏,等待著紅燈過去。“什麽方向錯了?這個案子難道不是綁架嗎?”

“是綁架,但和那個在逃犯沒關系。”平島陽焦慮的盯著前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在車窗上。

“——我最開始也以為是在逃犯這次學聰明了找了幫手,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倒不如說在逃犯是他們作惡的幌子。”

赤司家的那些仆人和員工,幾個有那個腦子,能把專門綁架富家子弟的在逃犯的每年的行動時間整理出來?大家都是打工人,誰的資產都不豐厚,這些事情不是這些打工人應該關注的,能關注這件事的,也就只剩下赤司征臣本人,還有赤司征臣信任的人。

財閥們都會這麽幹,派自己信任的人去跟著繼承人,這就是繼承人的班底。於內,是包括管家在內的部分仆人,於外,則是公司的員工。

老保安的兒子和兒媳婦非常非常符合這兩點,正是因為他們受信任,所以他們的老父親才會在不合適的年齡裏得到帝光中學掛名保安的職位。

從那些騷擾信息來看,這是熟人作案,而上面的女仆,兒子都是熟人。

——太多的巧合撞在一起,就不會再是巧合。

“管家不是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的。”平島陽說,“一個家宅太大了,除了管家,還會有女仆長之類的職位在,由這些職位的人對管家匯報每天的工作進度,確認無異常後,管家幾乎不會再去費時間去挨個巡查,女仆長也是,女仆太多了,找幾個親信讓她們幫忙管理很正常,這和一個公司的管理結構差不多。和一個公司的管理結構差不多,那麽在這裏,就代表著有漏洞可以鉆。”

“我們之前就在說,赤司征臣應該是知道什麽小道消息,他對自己兒子被人綁架的事情太淡定了。”

平島陽擡眼,盯著路燈上的倒計時。刺眼的紅色映在他眼底,是躍動的火焰,在那一片金色中燒得劈啪作響。帶著火光的煙灰從他眼裏迸出來,帶著嗆人的熾熱。

“你覺得憑赤司征臣那給自己兒子學帝王學的性子,他會不在每年的六月十九號都做準備?就算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

“就和綁架案犯案之前必有征兆一樣,一旦犯人起了綁架的心思,那每年的六月十九號突然的防禦加重就會成為犯人的一個思考點。哪怕犯人不知道每年的六月十九號到底因為什麽防禦加重,但總歸保護對象是赤司家的人,這就不妨礙他們借此機會施展,騷擾短信就是他們的一個施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