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之後便讓他禁足反思。

這並不是讓寧無恙最為惱怒的,他只是惱恨自己的暗衛說是他的手下,但依舊聽命於父王,將他鎖至房中。

倒顯得,他像是個無權無勢的可憐人。

一句話便可讓他權勢全無。

“是主子的。”於壹面容木訥,喉頭艱澀。

“我是主子的狗。”

“你最好明白!”房裏面又是哐當一聲巨響,估計是寧無恙將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

於壹一動不動,在房門外沉默地佇立著。

眾人皆道,寧王世子,生有早夭之相。

他們都在暗處等著寧王一脈的沒落。

寧無恙怎會讓他們如意!

不管怎麽樣,他都要撐下去。

他本就容貌昳麗,如今面容陰沉下來,本身王公侯爵的上位氣勢就顯了出來。

寧無恙將東西都砸了,看著美麗精致的工藝品被他粉碎,他心中還覺得不甚快意。

他偏要坐上那最高的位置!

情緒起伏太劇烈,他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咳疾在此刻發作,寧無恙艱難地喘著氣,在喘氣的間隙還止不住地咳著。

那因缺氧而逐漸潮紅的面容卻漫上了奇異而扭曲的笑來。

他將袖中的裝著藥的瓷瓶打碎。

在眼前重影中,寧無恙恍恍惚惚看到房門被破開,有人沖了過來。

-

有哭聲在耳邊止不住地響著。

如同浸了千年不化的怨氣。

貪,癡,嗔,怒。

倒是在這一刻全都齊了。

在無止境的哭泣和怒笑聲中,薛青睜開了眼。

眼前是一片沉沉的黑。

空氣潮濕著,像是要下雨。

這不是他在的禪房。

他不是已經睡著了嗎?

怎麽會自己跑到了這不知是何處的地方。

難道說……這又只是一個夢境?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

薛青才看到數不清的樹影,扭曲的樹枝像分開的軀體。

在暗沉的夜中張牙舞爪。

蔥蔥郁郁的樹冠展開,呈一個巨大的黑影,像漆黑如墨的雲朵,一朵朵將本有微光的天幕都遮蓋了。

遮天蔽日的黑。

而他此刻,睡在一片巨大的石頭上。

這石頭表面光滑平整異常,不像是天然而成,倒像是人為磨礪。

薛青緩緩起身,從巨石上下來。

腳踩到松軟的泥土上,還微微往下陷了幾分。

這土……

薛青俯身用手挖了一點,置於掌心用指尖撚了撚。

手掌沾上了濕意。

松軟異常,潮濕著的。

只是這幾天都未曾下雨,這地方的土怎的還是如此潮濕。

在漆黑的夜中終於閃現出了一團小小的光點。

是一只小小的螢火蟲。

如果薛青沒有記錯的話,螢火蟲大多在夏日炎熱之時出現,可如今還未到夏日。

怎就在這林中出現了一只孤身的螢火蟲?

處處透著詭異。

在薛青疑惑之時,這只螢火蟲飛近了他還捧著土的手掌。

借著這團微弱的光,薛青終於看清了。

他嚇得將土甩到地上,螢火蟲也被驚得飛走了,關閉了自己的光亮。

又重新歸為了一片黑。

薛青用裙擺不斷擦拭著自己的手掌。

可是心跳劇烈,腦子忍不住回想前面看到的畫面。

手中的土壤呈著濕潤的深色,而他手掌上沾染上的濕意。

是深紅色的液體。

像血一樣粘稠。

樹枝開始猙獰地揮舞,在狂風中發出呼呼的吼叫。

變天如此之快。

這土這樣深的顏色,不知是浸了多少……又浸了多久……

薛青告訴自己這不是血。

可心像是墜入了黑洞,不斷往下墜著。

林間迎來了一場突至的暴雨。

豆大的雨點直直打下來,砸的人皮肉疼。

連黑底藍紋的蝴蝶飛過,都躲了起來。

薛青倒是求之不得,將他沾上的這奇怪東西沖幹凈了才好。

不管怎麽樣,他得想辦法找出去。

薛青緩緩起身,扶著那塊石頭站穩,在泥濘的泥土上往前走。

想到那疑似血液的紅色液體,薛青就嫌惡,可他卻不得不碰到這些土。

一道驚雷炸開,閃電撕開了黑夜。

他扶著的巨石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褐紅咒文。

在白色的巨石上,那紅色格外惹眼。

一下子就吸引了薛青的注意。

巨石是光滑的,應不是鐫刻上去的,反倒像是被寫上了沖刷不去的咒文。

像是某種小型的祭壇。

這都是什麽東西!?

薛青無法辨認,但直覺告訴他這不簡單。

暴雨幾乎要將他一起沖刷進了土裏。

薛青忍不住想到。

前面不知何時,他就這樣一無所覺。

在寫著血色咒文,圍了鮮血的巨石上,酣然沉睡。

寒意爬上心臟。

薛青轉身奔跑進了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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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雨突如其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