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表小姐欺負人我還手了

葉善剛來的時候,笨笨的,除了一些灑掃的粗活什麽都不會。

銀燭和畫屏很有耐心,教她繡花,教她裁衣裳,教她做鞋子。很快,她學會了繡花,學會了做衣裳做鞋子,後來銀燭驚訝的發現,她進步飛快,不僅很快掌握了她們所教的基本功,漸漸的,連那些從小就做針線活的丫鬟都比不上她了。她有一雙十分靈巧的手。

眼瞅著老太君的壽辰要到了,葉善很苦惱,不知該送什麽禮物好。

老太君心細,察覺葉善的苦

惱後,主動開口,說:“善善,聽銀燭說你最近繡品大有精進,祖母有一件新衣,剛好缺一副繡品點綴,要不你給祖母繡一件百福圖新衣做生辰禮可好?”

繡一件百福圖的新衣,時間緊,任務重,那絕對是一件大工程。

伺候的老嬤嬤表情訝異。

老太君似乎早有準備,從身側的匣子取出一副卷軸,說:“你就照著這個打樣子吧。”

老嬤嬤瞧見,明白過來,無聲的笑了。

*

顧誠身體好了後,每日的請安就必不可免了,雖然他家祖母不講究這個。但顧誠自覺是孝子賢孫,規矩還是要守的,況且他現在是個殘廢,無官無職,也沒什麽正經事要做。

出入祖母的院子次數多了,總也免不了看到那道纖細的身影。

她很安靜,規規矩矩的,在他過來的時候從不發出一絲多余的聲音。也絕不和自己有任何的眼神接觸。

顧誠剛被甩耳光那陣子,一直想找機會將她打出去,故意偶遇了幾次,每次她都是遠遠躲開,跟見鬼似的。

算她識相!

後來見她伺候祖母盡心盡力,又一副不惹事不吭氣本本分分的樣子,顧誠的氣不知不覺就消了。再一查她背景,清清白白,無半點可疑。顧誠想著,算了,暫且留著她,就當給祖母尋了個好玩的玩意解悶。

倒是侯夫人猶猶豫豫的提了幾次。顧誠根本沒接話茬,他不認可的妻子能算妻子?況且,他現在韜光養晦,何不憶那家夥都將他懼內的名聲傳出去了,遮掩他的鋒芒,他要不順勢演一演,都愧對了葉善這麽個送上門的工具人。

曾經的天之驕子,廢了腿,無法入仕,一朝墮.落,連妻子都不將他放在眼裏。這樣的男人又能掀起什麽風浪?就算是之前瘋狗般咬了一通,那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回。這次且順著他,雖損失了不少親信,但能將顧家唯一的嫡子扯下來,顧家軍沒了接班人,也都值得了!以上,都是曹家門客的說辭。

這日,顧誠去他祖母的院子請安,遠遠看到那個小女人趴在石桌上,練字。

練字?

讓他在意的是,她照著描摹的是他十三歲那年送給祖母的《百字福》生辰禮。

顧誠進屋,同他祖母關上門,說了會話。

該避開人聊的都聊完了,老太君攏了攏手爐說:“你讓善善進來吧,外頭冷。她知道你每天這個時候過來,才出去的。”

顧誠笑了笑,有種看透一切的了然:“祖母,別白費勁了,我看不上她。”

他笑起來的時候,笑容爽朗又瀟灑,那股藏也藏不住的自信恣意並不因瘸了腿而有半點影響。

老太君:“善善是個好孩子。”

顧誠懶懶散散道:“雖然我年紀不大,不過認個幹閨女,我也沒意見。”

老太君氣得作勢要拿鞋底抽他,顧誠躲開,傷腿到底慢了半拍,眼底暗了暗,沒轉過頭怕被老太君瞧見,只背著身子揮了揮手:“祖母,我走了!”

經過院子,葉善剛好擡起頭,顧誠別開視線,果然沒叫她進屋。

老嬤嬤靠在門口的厚布簾下站了站,小小聲道:“小姐,強扭的瓜不甜啦。”

嬤嬤是老太君的陪嫁丫鬟,跟在身邊幾十年了,也保留著在娘家的稱呼,一直沒變過。

老太君不以為意:“這倆孩子有緣,我感覺得到。許是時候未到,不著急。”

有種喜歡,大概就叫前世修來的緣分吧,老太君是越看葉善越喜歡,這丫頭要是不做她孫媳婦,她心裏會留遺憾。

此後幾天,顧誠總能看到葉善在練字。

顧誠覺得這小女人真笨,要描花樣子,找人將字拓出來就行了,何必自己練,自己描,也不知是不是沒人跟她說,蠢得可以!

*

葉善領了祖母的差事,字是好字,可惜稍顯稚嫩。葉善住過顧誠的院子,知道他現在的書法造詣,如果他能重新寫一副《百字福》就好了。送祖母的禮物當然要最好的,她深知自己的繡技水平一般,只能在其他方面找補。

不過她有個顧府生存法則——不主動招惹人,不惹麻煩。

於是她只能在顧誠經常路過的地方練習,希望他不是個蠢貨,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主動提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