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梅開二度(第3/3頁)

大約是淺寐剛醒,師尊的嗓音泛著一股慵懶微啞,沒有平時那般淡泊,反倒是有些戲謔的意味。

像是明晃晃地告訴他:只有你玷汙了師尊,沒有別人,你好意思這麽義正嚴辭嗎?

將夜實在被自己的揣測尷尬到不行,怎麽可能再一次說出那般令自己社死的話。

他咬著唇,不肯吭聲。

小徒弟分明臉皮薄到一尷尬就紅,卻偏偏腦子裏一堆不堪入目的想法,還總覺得自家師尊柔弱不能自理,會遭他人毒手。

雲諫不知說什麽好,他指尖摩挲著少年光滑的下頜,那裏的溫度比攥著他手的掌心還高。

手感……不錯。

怕再逗弄下去,少年該無地自容到昏厥。

雲諫大發慈悲地放過他,松開手站起身,覆於背後的手還殘留余溫,指腹微不可察地碾磨了幾下。

將夜聲若蚊蠅:“我只是擔心師尊。”

果然如此。

雲諫心底笑笑,面上不顯。

這小徒弟自以為與自己有染,當他以為旁人玷汙自己時,才會產生如此激烈的反應。

雲諫不知是該因他保護自己的心一片赤誠而欣慰,還是為他滿腦子的誤會而無奈。

盡管將夜尷尬至此,雲諫卻也不怎麽想解釋前因後果。

桃眸輕移過去,小徒弟窘迫的臉埋在額發後面,腦袋上那撮軟發出賣了主人,微微顫著。

雲諫忽然笑笑道:“嗯,知道了,知道你……關心我。”

冷淡的尾音放慢了速度,添了幾許戲謔的意味。

果不其然,小徒弟腦袋垂得更低了。

他也沒真打算讓他難堪,薄唇輕啟道:“你怎麽知道有人進我房間?”

雲諫一直覺得是意外,以為他們走錯了,但看將夜怒氣沖沖拎著桌腿直奔而來的模樣,恐怕早就知曉了什麽,並非偶然。

將夜神經粗,話題一轉,他臉上的尷尬幾乎彌散,只余下熱意。

擰眉氣極道:“是鐘離澤!他說他們欲對你行那不軌之事!”

鐘離澤的暗示是真,但「不軌之事」是將夜腦補出來的。

將夜實在氣壞了,說話也說不太清楚,只咬牙狠狠道:“總有一天,我要教訓教訓他,太過分了!竟然撒謊騙我!”

師尊的臉半隱在昏暗中,神色莫測。

他擡手推開窗欞,屋內一下子亮堂多了。

師尊倚在窗邊,盯著樓下迎來送往,笑容謙遜的首席,桃眸微眯。

樓下的人似有所感,一擡頭掃過去,就撞上仙尊冷冽如寒潭的桃眸。

鐘離澤渾身一顫,面色驀僵,但多年訓練出來的從容使他將這種壓抑咽了下去。

心道:他只是告訴將夜,那幾個人去了樓上,可能是去拜見仙尊,又沒說別的什麽。周圍人多,他們都聽見了他那挑不出半點毛病的話,都是他的證人,他大可不必慌張。

不管將夜做出什麽樣的行為,都是他個人想多了,是他沖動,與他鐘離澤又有什麽關系?

“這是怎麽回事?星雲怎麽了?”

“打人了!有人打人了!喬師兄被打暈了。”

“師尊你快幫他看看有沒有事!”

試煉場前,一樓格外慌張,人聲雜亂,方才誤入雲諫房間的那幾個弟子擡著昏迷的喬星雲踉蹌走出。

幾位方才還在言笑晏晏的師長臉色一變,急忙趕過去。

醫師把過脈搏後道:“他傷的不嚴重,不過是暈厥過去了,但腦顱混沌,要臥床修養幾日,恐怕會錯過這次仙門試煉了。”

喬星雲的師尊咬牙憤憤道:“到底是誰?是誰傷我愛徒?”

試煉在即,被桌腿砸傷胳膊的少年雖不至於參加不了試煉,但肯定會被影響成績,他心有不甘地望向樓上那扇推開的窗戶,指著探出腦袋的將夜。

“是他!是他不分青紅皂白傷了喬師兄!”

直到這時,假模作樣湊上前寬慰眾人的鐘離澤才松了口氣,心情愉悅起來。

無論如何,目的達到了。

喜藏心底,還不忘飆戲,皺眉為難道:“怎麽會是小師叔呢,小師叔平時雖不羈散漫了些,但萬萬不可能為了在試煉中排除異己,做這樣的事啊。”

樓上將鐘離澤的話盡收耳中的雲諫:“……”

一頓鞭子沒抽明白還是怎麽的?不漲教訓?

他攔住咋咋唬唬,氣到腦袋冒煙,想要沖下去揍人的將夜。

將夜還在擼袖子,腿停下,擡起一雙懵懵的杏眼,不解地看著師尊。

師尊垂睫輕輕整理好他的衣袖,才慢條斯理道:“要保護我?”

將夜臉一紅,點頭「嗯」了一聲。

師尊:“以後吧,這一次我來。”

作者有話說:

請問:最怕社死的「絕世猛一」某夜,每天都在社死邊緣徘徊,是靠什麽活下去的?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某夜答:……一輩子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