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頁)

直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終於將他所剩不多的幸福全都燒的幹幹凈凈。父母為了救他,到最後都沒有從這場大火中逃出來,硬生生地被火舌吞沒。

謝司行當時就站在外面,被趕來的鄰居拉住,眼睜睜地看著向上翻騰的巨大火舌淹沒了自己的父母,而他卻無能為力。

後來他被季溫風收養,這個自稱舅舅的家夥表面裝的和藹可親,其實也只是貪圖謝司行父母死後保險公司賠償的那一大筆錢。

那筆錢是父母留給自己最後的遺產,年僅十幾歲的謝司行看透了這些人兩面三刀的表象,不想讓這筆錢落入他們手中,便悄悄地聯系了曾經的管家王叔,讓他將這筆錢大部分都捐了出去,只留了一點下來以待來日。

季溫風四處查探,得知這筆巨款不翼而飛了之後也懶得再對謝司行裝下去,隨意地將他丟給了旁人。

再後來謝司行就長大了,他利用當初留下的錢創業,逐漸擺脫了季家,用一雙手和日日夜夜,掙回了原來屬於他們家的一切。

當名與利雙收時,他本來以為這樣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直到某一天他突然知曉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書,而他是書中的最終反派。

他的存在只是為了成為主角的墊腳石,最終落得個頹敗跳海的結局。

那一刻,他的世界說是天塌地陷也不為過。

謝司行不甘自己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他開始反抗,逆反一切。

他殺了主角,認為這樣就能逃脫既定的命運。

但事實卻告訴他沒有用,他又回到了原點,並且這個世界還迎來了第一位穿書者——他的反抗導致世界線崩塌,穿書局為了維持平衡,不得不讓人來感化他。

起初,謝司行憤怒、惱恨、不甘,在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糟糕透頂的人生後,最終歸於死水一般的平靜。

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會不幸,這些穿書者亦然。

謝司行看著他們用乏善可陳的辦法感化自己,在他暗淡無光的生活裏,這些穿書者也勉強能當作消除苦悶的樂趣之一,等玩到謝司行失去耐心,他就會毫不留情地處決他們。

像是身處在一個深不見底、暗無天日的深淵,看不到來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他原本以為這種無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有一天,這個世界又迎來了一個全新的靈魂。

謝司行站在病房的門外,沒有一絲猶豫地推開那扇門,露出一室明亮的光線,和那個腰板挺得端正的青年。

自己一個人獨自在黑暗中走了那麽長時間,終於來到了他的身邊。

……

臉頰傳來陣陣熱意,謝司行睫羽輕顫,緩慢的睜開了眼,才感知到原來外界已是天光大亮。

一張放大數倍的臉映入眼簾。

雙眸清亮,表情嚴肅,如臨大敵的樣子非常少見。

禦寒又蹲在了沙發邊上,用手搓著謝司行的臉,認真道:“謝司行,你像一個熱水壺。”

燙手。

謝司行神思混沌,還沒有從那個冗長的夢當中醒過神來,雙眼迷蒙地盯著禦寒看了一會兒,才伸手捉住禦寒四處亂碰的手指。

禦寒的手是溫熱的,正在公報私仇,借著試探溫度的理由將謝司行的臉玩弄於股掌之間。

握著他的手,飄蕩的心也仿佛終於落於實地,謝司行沙啞著嗓音道:“我知道。”

謝司行知道自己大概是生病了,從昨晚開始就有強烈的預感。

怪不得昨晚會夢到那些事情,應該也是生病了身體不太舒服的原因。

“聲音比昨晚還啞。”禦寒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來讓謝司行履行昨晚的約定。

他興致勃勃地沖下樓,就看到謝司行委屈巴巴地縮在沙發上,呼吸粗重,渾身發燙,嘴中還念念有詞。

禦寒出於好奇就靠近聽了一會兒,但什麽也沒聽懂,只隱約聽到幾個無法連成一個完整句子的詞匯。

不過謝司行醒來之前,禦寒清楚地聽到他念了自己的名字。

禦寒對自己的名字何其敏感,捕捉到了以後,幹脆就蹲在旁邊等謝司行醒來,好問問清楚。

“我叫你名字?”謝司行懵了一會兒,還處在剛睡醒有些茫然的時候:“也許吧。”

“什麽叫‘也許吧’?”禦寒不高興地蹙眉:“我兩只耳朵都聽到了,你還想耍賴?”

謝司行搖頭:“沒耍賴,我應該是叫了。”

夢中確實有出現過禦寒的身影,或許是無意識脫口而出了。

見他承認,禦寒便轉怒為笑,得意地問:“夢見我了啊?”

“嗯,夢見了。”這沒什麽好否認的,謝司行輕輕地點了下頭。

禦寒悄悄掙脫他的禁錮,不安分的手重新摸上他的臉,笑意吟吟地問:“夢見我什麽?”

謝司行頓了頓,回答道:“夢見你在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