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朱由檢死了

孔府那邊鬧得昏天黑地,個個死之前都咒大明要亡在昏君天啟皇帝的手上,皇宮這邊,卻是興高采烈的。

朱由校很犯愁,因為蒙古皇妃烏緹婭有喜了!

第一次得知張嫣有喜的時候,朱由校是很高興的,在這之後,隨著子嗣越來越多,就逐漸有些犯愁。

自己今年三十不到,卻已經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這又懷了一個,等到老死或者病死那天,不得有十幾個?

這特麽的,也太能生了,得控制控制了!

啟祥宮中,烏緹婭側頭躺在榻上,癡癡望著皇帝的臉,不知為什麽,她發現了皇帝眉宇間的一絲無奈。

自打她懷有身孕,朱由校便每日都來探望,這讓烏緹婭多日來的委屈和心酸,全都消散一空。

隨著小產日期的臨近,朱由校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啟祥宮,甚至連本子都叫內侍搬了過來。

朱筆每一次落下,都有一道嶄新的政令由皇城發出,通行天下,改變著百姓的日常生活。

烏緹婭心想,想必古之聖君者批閱章奏,字斟句酌,大抵也是一副這樣淡然從容的面孔吧。

只不過朱由校如今手裏拿著的,是一杆真正意義上可殺人可滅國的刀筆。

她觀察到,皇帝手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皆是西南親征時留下的,加上平日也喜歡舞刀,往往才剛長好,又被挫傷,反反復復,竟至難以愈合,形成了一道道細疤。

這樣的皇帝,這樣的大明,怎麽能不令人心悅誠服的喜歡呢?

朱由校正在批閱一分關於災荒的奏本,額頭上的汗珠卻被人輕輕擦掉,轉眼一看,卻見到是烏緹婭下了榻。

“你怎麽下來了?”朱由校微微蹙眉,滿臉都是擔心,“趕緊回去躺著,不能有半點差池。”

烏緹婭心中一暖,捧起朱由校握著毛筆的手,喃喃說道:

“陛下,您這雙手,可真不像是一個大明天子應有的,反倒像是我們草原的莽漢。”

朱由校默嘆一聲,強顏歡笑:“這也沒什麽辦法,不以身作則,哪會被大明的將士擁戴。”

“爺,你這字寫的真好。”烏緹婭說道,仿佛在她的眼裏,眼前這位皇帝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見她欲言又止,朱由校問道:“有什麽話,你就問吧。”

“太祖曾賜孔府一言,令天下學子遵循孔氏,多讀書,少妄言。”她突然停住,轉而說道:

“朝中都在說,陛下誅殺孔氏,是昏聵之舉……”

朱由校的手上的動作一頓,索性放下毛筆,半晌,才無奈地搖頭嘆了口氣,用傷痕累累的手捧起她的臉,仔細打量著。

“真是個草原來的傻丫頭。”

“皇後、裕妃和良妃、純妃全都百毒不侵,所以他們這才盯上你的吧?這話,多半不是你自己想的。”

“是誰說的,告訴朕。”

烏緹婭呆若木雞,無從應對,她不知道皇帝是怎麽看出來的,心中也突然覺得,或許文臣們真的是在利用自己?

過了片刻,朱由校撂下她的臉,再度垂頭對著成堆的奏疏,懶懶地囑咐道:

“別再為旁人做出頭鳥了,再遇見什麽事,不要急著表露態度,多去問問裕妃她們。”

“誰要再去找你,就讓他來當面‘勸諫’朕。”

當晚,朱由校回到西暖閣,臉上沒有得喜後的半點喜悅,看著眼前的魏忠賢,道:

“去給朕查查,是誰在內宮散播謠言,說朕誅殺孔氏是昏聵之舉。”

在別的地方說這些,只要沒什麽大影響,朱由校可以眼不見心不煩,謠言都散播到後宮裏來了,那就不能留了。

魏忠賢聞言,趕緊先給自己洗清關系:

“爺,奴婢一直在東廠,未曾聽聞此事,許是文臣們買通了啟祥宮的宮人,在娘娘耳邊放的耳旁風吧!”

“耳旁風?”朱由校冷冷道:

“你這個東廠提督是怎麽當的,招人進宮朕都讓你東廠負責核查,你是怎麽查的?”

“給朕把啟祥宮所有的宮人,包括烏緹婭從蒙古帶來那兩個,都押到東廠,好好兒問問。”

“不能下死手,只有那兩個蒙古侍女,能陪蒙妃說說話。”

魏忠賢連忙點頭:“陛下放心,奴婢一定盡快查到此事的始作俑者,安排人手將之彈劾,清出朝堂,然後讓他悄摸聲兒的死在回家的路上。”

魏忠賢還是很懂事的,朱由校哼了一聲,也沒有說要手下留情的話,只是點頭道:

“下去辦吧!”

不過,魏忠賢還是沒走,朱由校看他有事,悶頭看著奏疏,似無意間道:“還有什麽事,一並說了吧。”

魏忠賢磕磕巴巴,跪在地上,哭喊道:

“爺,信王爺死了!”

“你說什麽?”朱由校這次可真的是大驚失色了,手中的毛筆都抖落在地,連忙站起來,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