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有什麽可道歉的?

塞希圖斯從很早的時候就想要得到巫師。

然而巫師如此驕傲, 並且對他沒有任何好感,因此他從來沒有設想過,巫師會自願邀請他。

在塞希圖斯曾經的想象中, 他和巫師的關系總會伴隨著鎖鏈,監牢以及爭吵。

他是強迫的那一方,巫師是被強迫的那一方, 巫師會被他折去羽翼,鎖在華美的宮殿裏, 縱使並不情願, 也不得不成為他的皇後。

這是他對未來最合理的猜想。

但現在巫師主動邀請了他。

他應該順著巫師的意, 還是拒絕他?

或者說, 他能拒絕的了巫師嗎?

塞希圖斯從來不覺得趁人之危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 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可以不擇手段。

而現在, 巫師就在他的面前, 並且還是主動邀請。

他完全可以順水推舟, 就此接受。

為什麽不行呢?

謝依動作粗暴地扯開了自己的腰帶,他把黑色的長袍解開, 隨手扔在一邊, 露出長袍下黑色的絲綢襯衫和黑色的長褲。

他仰起脖頸, 拉開襯衫領口的黑色緞帶,原本緊緊包裹著脖頸的領口松弛下來, 露出了裏面白皙修長的脖頸。

謝依並不想思考自己的舉動會不會帶來什麽糟糕的影響, 甚至,他連自己在做什麽都不算特別清楚。

在這片灰白色的虛無空間中, 他已經待了太久的時間, 過於漫長的時間讓他的情緒壓抑到了極點。

他現在只想放縱, 做什麽都行,只要能讓他暫時不去思考現在他的處境,以及他可能永遠都只能待在這裏的事實,什麽都行。

謝依看見塞希圖斯朝他走了過來。

這是可以預見的,謝依知道塞希圖斯會同意的,他知道塞希圖斯對他有點想法,而這件事他也不吃虧,所以為什麽不呢?

塞希圖斯又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待在這個空間裏,平時還要忍受他的壞脾氣,心中也一定積累了相當程度的怨氣,想要找個地方發泄出來。

他的提議對他們雙方都好,他們兩個都能從中找到快樂,不是嗎?

謝依隨意地坐在地上,衣領微敞,露出修長的脖頸和鎖骨上方一小片皮膚,象征著力量和身份的巫師長袍被他隨便扔在一邊,看也不看一眼。

謝依看著塞希圖斯在他面前半跪下來,很滿意地扯住了對方的領口,把塞希圖斯拉到身前,親吻他。

一吻結束後,謝依舔了舔唇,看著塞希圖斯的臉,目光順著對方的脖頸滑下去,言簡意賅:“脫。”

與此同時,謝依開始對付自己襯衫上的那些紐扣。

那一排紐扣全都由大小幾乎相等的黑色珍珠制成,謝依不耐煩一個一個解開它們,他撕扯一張頑固的紙一樣硬生生地扯開襯衫,珍珠紐扣便從他的襯衫上繃開,四散飛去,像飛濺的雨滴落在地面上,卻沒發出任何聲響。

他擡頭去看塞希圖斯,塞希圖斯十分配合地脫掉了外衣,但他還留著裏面的白色宮廷襯衫,似乎不打算再動手。

“謝依,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謝依厭煩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你同意,那就過來,不同意,就轉身走開,我不想聽你說教。”

塞希圖斯注視著謝依的眼睛,那雙黑色深邃,如曜石般美麗的瞳孔深處壓抑著深深的絕望和混亂,他可以肯定,謝依完全不在乎他是誰,就算和他共處一室的不是他塞希圖斯,謝依也毫不在乎。

所以他止住了動作。

他不介意趁人之危,但他的驕傲和原則讓他不屑於在這種情況下將巫師占為己有。

根據蘭洛克的記憶,他大概找到了一個可能離開的辦法,不過在確定是否可行之前,他不會說出來,以免巫師失望。

“謝依,聽著。”塞希圖斯拿出了他所見過的母親誘哄孩子的方法來對待謝依,希冀這樣能夠讓謝依的情緒平復下來,“如果你冷靜下來,我肯定你會非常後悔……”

謝依不耐煩聽這個,直接打斷了塞希圖斯的話:“哦,又來了,我說過我不想聽你說教。”

“好,那我就不說了。”

謝依點點頭,“早這樣多好,來吧。”

“等一下。”塞希圖斯伸手扶著謝依的肩,隱晦地把他敞開的襯衫攏了攏,“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為我做一件事。”

謝依問:“什麽事?”

塞希圖斯:“我希望你為我制造一個我的復制品出來。”

謝依不知道塞希圖斯的用意是什麽,不過他想也不想就斷然拒絕:“我拒絕,我現在很不高興,在我高興起來之前,我不想為你做任何事。”

塞希圖斯耐心地說,像是在對待一個被他視若珍寶,卻又喜怒無常的孩子一樣,“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這樣的確很刺激,不過我認為我們最好循序漸進。”

謝依看著他:“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