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2/3頁)

那日他因瑞錦高中愉悅,他又見老人家和善,席間沒少侃話。

他知余明達是駱檐故友,想著駱檐人脈廣,料想著不是讀書人便是官員,這些年不乏有人前來拜訪駱檐,他都不曾見過,此次自也沒有過問,別人不說自己去問便有些攀附之心了,還真沒往鹽政身上想。

“倒是巧了,不想張小友也來競招此次的鹽商。”余明達見到張放遠也微有些意外,一次見了十幾個商戶,問話查看產業也是勞累,不過看到張放遠卻是微微一笑,他放下茶盞子:“坐吧。”

張放遠未有仗著見過余明達而松懈,尋頭日子閑吃酒不講究規矩是為著大家都自在,但正經事上還不知輕重便是讓人覺得不懂事了。

他老老實實的行了個禮,按照程序把自己的產業交予余明達檢閱,一頭推薦自己,把自己近些年為百姓做的好事撿著大些的事件說談,又說些效忠朝廷的好聽話。

雖未曾聽到別的商戶是怎麽跟鹽政對談的,但他想說的無非就是這些,朝廷是要臉面的。

官員作為朝廷的表率,無論兩袖清風的好官還是貪官汙吏,一樣是在乎名聲體面。為此自然要看一個商戶是否有接濟災民,為身以及品德,這些都不錯下,還有一則也是最要緊的一則,便是讓鹽政覺得可選。

如何可選,自然是跟自己切身利益有關的最可選。

張放遠尚未放出惠於鹽政的話,倒是余明達仔細的看了張放遠提交的產業文契,道:“張小友這些年接納災民做雇農,開荒耕種,增加地方稅收,又年年秋收後開倉濟民,當是商戶的表率。”

余明達誇了幾句後,又道:“只是這交上來的產業卻不足朝廷招納鹽商的資格,是來的匆忙有所遺漏,還是另有隱情?”

張放遠小心答道:“回大人,小人上交的田地山林產業面上是不足朝廷的要求,然山林並不止市價。”

“你這山頭雖是不小有一百二十畝,即便肥沃高於市價那也不過三兩萬,加上土地也不足啊。”

“不瞞大人,此處山林有一鐵礦源,也是前不久才發現,小人尚未來得及上報給縣府朝廷。”

余明達聞言微坐起了些身子:“此話當真?”

“小人如何敢欺瞞大人。”

“如此倒是無不足。鹽鐵乃國之大事,你慎重是好的。”

張放遠拱手謙卑道: “小人願以六成的鐵礦勞大人進獻於朝廷。”

余明達長看了張放遠一眼,未置可否。

好一會兒後才道:“你的心意本官通曉,先回去等著消息吧。”

張放遠也沒追著加籌碼,只恭敬應了一聲,隨後退了出去。

最後一個商戶也面見過了鹽政,成不成也就都是在場的一戶。

張放遠出來時,幾位商戶圍了上去,詢問成果如何,他也同其余商戶一般簡單敷衍了幾句一般,不知鹽政是何心意等話。

別人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問不到什麽可靠消息。

不過張放遠說的也不是假話,鹽政為人精明,在官場摸爬打滾了這許多年,心思不是他們這些頭一回見的人就能揣度出來的,確實也看不出他的心。

事已至此,也就只有等著余明達裁奪了,諸人在衙役的宣告下逐一散了去,張放遠也回家同許禾做報告。

“大人,這諸位鹽商不是獻財便是獻寶,亦或者美人,倒是這秦家開出的條件很是可觀,若真如他所言拿到鹽引後願以每年利潤的三成進獻,如此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余明達忙碌了一個上午,午後在屋中納涼閑坐,近身侍從奉茶時,就著今日所面見的商戶提了一嘴。

“你啊,看事情過於片面了。”

余明達搖了搖頭:“鹽商富貴,若是他願意每年進獻三成利潤固然不是一筆小賬,眼見著是優於他人一次給多少錢銀東西,可正因連年進獻不是一次性截斷,反倒是與老夫有了勾連,若是這秦家有個大小事求到府上,是出手還是不出手?”

侍從被余明達一點,登時醍醐灌頂:“大人眼明心亮,是小的眼界窄了。這秦家還真有心思。”

余明達輕笑了一聲。

“如此大人是更屬意於張家?賣一個人情給駱大人?”

“與其說是賣個人情給駱檐,倒是不如說賣個人情給新科進士。”

先時在駱府上駱檐對鹽務之事只字不提,也未同他說過張家也要拿鹽引,若是駱檐有意牽線,在宴上便有所示意了,想來那老家夥是無心此事的,商戶末流確實不足以讓駱檐出手。

不過他前往駱家一趟卻是也得知不少消息,張家長子是駱檐的得意門生,而今是兩榜進士,先時是商戶出身匹配不得駱予星,但現在已經高中有了功名,想必此次回來便要和駱家結親,也算是喜上加喜的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