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2/3頁)

張放遠一把將許禾重新按進了自己懷裏,許禾很流連的靠著人的肩膀:“我有數了,以後不會再這般想,這事兒我會處理好。”

張放遠小心問道: “那不會是背著我就把人定了吧?”

“怎會。”許禾拍了人一把:“我既是知道了你所想,當然不會再讓你煩惱。”

張放遠應了一聲,摟緊人長吸了口氣,他望著帳子,撫摸著許禾的背脊,不禁想到往事。

“我一開口你就想著安置個妾室,早年花朝節我尋你想提親,你一口便答應下來。當初可是因為想要離開許家你才如此的,其實你對我……”

“怎的還扯起前程舊事來!”

張放遠:“那麽著急打斷!”

“我只是不想你誤會。”許禾抿起唇,什麽都可以質疑,但是不能質疑他的一腔心意。

他反握住張放遠的手:“興許當年你覺得我答應的很快很草率,像有所圖。可是我長到那麽大,一年又一年,所有人都圍著二姐轉,那一年,只有你關切過我。”

怕他被風吹,怕他生病沒錢醫治,背他,還送他發帶……即使他比尋常同齡人要冷淡更沉穩,可到底還是受不住糖衣炮彈。

更何況那還不是糖衣炮彈,那是務實的好。

那會兒他們一個名聲不好,一個不被人瞧得起,他在夏夜蟲鳴的夜晚也曾胡思亂想過,在旁人的眼光裏,或許他們還能是登對的。

可越發接觸,他越發的自卑,他知道張放遠是個有本事的人,只要稍作改觀,那便不是他能夠的上的。

而事實就是他的婚事黃了以後一步步的在往好的方向前去,就快在他都覺得不會有希望了的時候,他卻說想娶他。

“我不露痕跡的高興了很久,你讓我覺得老天爺之所以讓我以前過的苦楚都是把運氣撥去攢起來了,就是為了用來換你喜歡我。”

張放遠愣住,他有點不敢看許禾的眼睛,撓了撓後腦勺,忽的還被許禾一番話鬧的耳朵發紅。

“我知道了。”

他們之間一直很好,以至於嫌少吐露心聲,這朝坦白,兩人心中皆是一片晴朗,平躺在床上,兩只手緊握在了一起。

……

翌日,張放遠收拾妥帖:“我可要去城裏了,家裏的事……”

“放心。”

張放遠這才出了屋子。

許禾出門,在中堂裏把文子提了出來。

昨日夜裏以為家裏就會有事發生,文子在屋裏一直惴惴不安的等著,結果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坐立不安了一夜,如今許禾叫他去,反倒是松了口氣,他面色灰敗,眼睛發腫。

許禾看著進屋來的人主動就跪了下來。

“看來我不說你也知道是什麽事兒了。”

文子頭埋在地上,不敢言語。

許禾垂眼看著地上的人,語氣平淡:“你進家裏的時候年紀就不小了,而今兩年過去,若不是做了奴仆,早已經是婚嫁年齡年紀大的了。小哥兒大了想安家也不是什麽不齒的事情。若是你好好同我說談,我也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

啪的一聲,許禾拍了一掌桌子:“你竟然心思放在了老爺身上!”

文子渾身抖的跟篩糠一樣,垂起淚來,昨夜見著張放遠那般反應,他心裏早就悔恨不已,事情成了也就罷了,一旦失敗,後果……他嗚咽的更大聲了些。

“老爺不想要你,看在你這些時月在家裏做事也不曾懶怠,我也不會像那些黑心的東家發狠把犯了錯的奴仆身契扭身送窯子裏,但是宅子裏也斷容不下你有這般心思的奴婢了。”

文子聞言連忙磕頭,若是再被發賣出去那就是賤仆了,且不說去不了好人家,就是去了那也是要被當牲口一樣使,哪裏受得這般磋磨。

他把地板磕的作響:“夫郎,奴婢只是一時糊塗,從未包藏禍心,奴婢一直是敬著老爺和夫郎的。”

“前陣子在茶棚遇了我小爹,他探聽了東家的事,勸說奴婢年紀不小了,應當尋個靠山。老爺年輕子嗣單薄,小爹讓奴婢把握好機會……”

說著文子哭的更為難過,他當真是鬼迷心竅了,今老爺雖是面相兇悍,可從不曾責打叫罵奴仆,也是吃好穿好,日子過得比以前在家裏還好些,他卻想著更好的日子反而丟了原本的好日子。

許禾聽到這樣的話,頗為恨鐵不成鋼:“我聽說你當初被家裏賣出是因為家裏受了災,吃不起飯,兄長又年紀一年大過一年討不到媳婦兒,為了家裏生計這才將你賣到伢行。”

“我也不是讓你和家裏斷絕關聯,想著你家裏是本地的,還曾計劃著讓你回去見見爹娘,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耳根子軟沒決斷的。”

文子摸著眼睛:“是奴婢糊塗了,夫郎別趕奴婢走,奴婢決計不會再靠近老爺……”

許禾看著地上一個勁兒磕頭的人,地板咚咚作響,額頭很快就紅了一片,接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