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頁)

許禾聽著他碎碎念叨,覺著像是巴不得明日就上門來一般,他恢復了些理智,趕忙的制止人:“需得我二姐的親事成了再說,現在別急。”

張放遠知道許家的情況,也不想讓許禾在家裏難做,可是自己也不想多等:“那你二姐要是許久不看好人家,那不是也害我們遲遲不得成親。”

成親二字落在許禾耳朵裏讓他有些發臊,不過還是強做鎮定道:“家裏看好了費家,等院試過後費家就過來定親了,也要不了兩月。”

“你二姐和費廉?”

“嗯。”

張放遠聞言長松了口氣,一句話倒是解了他心頭的兩個苦惱:“那這就太好了!我會回去好好準備,你什麽都不必操心,只在家裏等著我過來娶你就好了。”

許禾抿了抿嘴,好像渾身都在發熱,他點了點頭。隨後,他又把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這個我不能帶回去,今兒帶這個發帶都引得我二姐一通牢騷,若是拿回去了保不齊落在我娘手裏。”

張放遠拿著鐲子:“可這是我娘留給兒媳婦的,你總歸是要收下啊。”

“權當今日我已經收了,你先保管著,等……以後再給我。”

張放遠聽他這麽一說就滿意了,他小心把鐲子用帕子包好揣了回去,好在是鐲子沒有白贖回來:“那就等我們成親的時候我再給你。”

兩人又恢復了沉默,步子慢而沒有目的的走著,晚風裏帶起的野花香好似更濃郁了。

半晌後,許禾低低道:“我不能出來太久了。”

兩人都舍不得分開,但也只此番小聚也不是長久之計,只得再忍耐忍耐,屆時有的是時間再相聚。

“好,我送你到你家外頭。”

許禾拒絕了,今兒外頭人多。

“那你之後有什麽事情就來找我,去城裏就在路邊等我搭我的車,要買什麽也告訴我,我給你買,有誰欺負你的話更要來告訴我……”張放遠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突然拉住許禾的手:“聽到了沒有?”

許禾已經有些習慣他時而傻時而霸道的樣子,答應道:“我聽到了。”

張放遠依許禾的意思沒送他太遠,出了海棠灣就看著他朝著自家的方向去,自己則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像塊望妻石一樣。

人都走了,他還在興奮中情難自已,突然高高蹦了起來,想必今晚上是要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睡不著了。

他在原地打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該回去了,正準備走,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裏。

“我再親一下,就一下。”

“方才不是已經親過了嗎。”

“可我還想親……”

張放遠站在暗處看著不遠處抱著扭做一團的一高一矮兩個人,眉頭緊鎖。

“……”

還能這樣?

張放遠臉上的傻笑褪去,頗覺晦氣,很喪德的咳嗽了一聲,大步發出走路的動靜來,嚇得遠處的一對癡纏在一起的小鴛鴦立馬分開了。

…………

許禾回家前先尋了鴨子,趕著往回走,他心思飄忽,明明心裏很亂,似是亂到了極點,導致他無所思,雙目無神。

好久以後,看見自家十分明亮的燈火,他心裏才後知後覺的緊張,只怕他娘前腳剛回家,後腳二姐就今日的事情告狀了。

許禾心不在焉的走到自家院門外,忽覺家裏好似有些不對勁,好像過分躁動了,他趕忙推開院門進去,反手又把門閂扣上,怕鴨子再跑出去。

屋裏聽到聲音,一聲呵斥:“禾哥兒,快燒水!你爹傷了腿!”

驟聞噩耗,許禾趕忙丟下趕鴨子的竹竿,一個健步沖了進去。

出去了大半個月的許長仁頭發有些淩亂,此時就躺在中堂的木板上,裸露出來的一只腳腫大,屋子裏地下流了好些血,許是失血過多,許長仁臉色灰敗,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劉香蘭掛著淚珠子一直在用幹凈的棉布給許長仁擦傷處。

“這是怎麽回事!?”

許禾趕緊上前去幫忙,這才知道他爹在外村幫工給地主建房從高處摔了下去,一身都受了傷,腳被碎青磚砸的血肉橫飛。地主大夫也沒請,匆匆結了工錢,只叫了兩個男子將他爹擡回來,還責備了做事不利。

時下許韶春已經去請大夫了,他們村只有一個草醫,醫術很一般,素日裏只會治一點風寒,還不一定能治好。

許禾盡量穩著不亂陣腳,去灶房裏燒了熱水。

不多時院子裏又有動靜,許韶春在外頭喊了一聲:草醫上門來了!

在中堂裏看了許長仁幾眼,草醫擺了擺頭,看著人傷的重,怕治的不得當惹禍上身。

“傷筋骨了,還得去城裏請個大夫。”

“可這麽晚了,如何上城去請,就是坐牛車去這個點兒也沒有啊!”劉香蘭捂著臉直哭。

草醫道:“村裏總有人家有,去借吧。這老夫實在是沒法子,處理不好腿可就瘸了,老夫不能貿然下手,只可稍作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