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頁)

細下一想,反正采茶的錢也落不到自己的腰包裏,不去也沒什麽。

他眼睛又瞥向了自己的床鋪。枕頭底下放著的是先時張放遠送給他的盒子。

裏面的發帶他看了好幾回了,不得不說,實在是漂亮和他心意,還是絲綢做的。雖發帶一般是絲綢的邊角料做成,但畢竟料子在那兒,做工也好,想來價格不會便宜。

說是看見隨手買的,這隨手可比張放遠先前去廣家相看買的絹花要精心的多了。

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從來沒有收到過禮物,頭一次收到還是這麽好的,倒是讓他不知道怎麽辦了。

而且也可惜沒時間帶,噢……好似過幾天是花朝節了。但就算是帶,自己這樣帶著會好看嗎?

這幾夜裏他沒少胡思亂想,枕著發帶,想著送發帶那個人,倒是讓對頗多事情都漠不關心的他有些心神不寧了。

他搖了搖頭,白日不敢摸魚,他小心把東西放回了枕頭下,準備去下地。

“禾哥兒。”

許禾卯足了勁兒揮著鋤頭,打算今日將偏地給松完,明日就能省個事兒去山上挖點野菜。

正把活兒做的熱火朝天,聽見一聲文雅的呼喊,他擡頭:“費童生?”

書生見著他彎了彎眼角:“做多久的活兒了,熱不熱?”

“還好。”許禾看著人一身青衣的書生,好似穿的是城裏松竹書院的院服,面白唇紅,身子有些清瘦,是極好的書生面容。

也不怪她二姐瞧的上。

想著這人要不了多久就該是自己姐夫了,他挺客氣的:“從城裏回來?”

費廉應了一聲:“快要院試了,書院休沐讓學生回來休息兩日,準備好前去應考。”

“那祝費童生榜上有名。”

費廉微微笑了笑,從自己的書袋子裏取出了一張紙,上頭寫了幾排整齊的大字:“天地人間,花草樹木。這是八個字,你可以帶回去練練。”

許禾見著紙眉心微動,擦了擦手接了過來,仔細端詳著。

費廉見他看的認真,眼角有笑:“之前教你寫自己的名字,你用樹杈子學了三遍就會了,比你姐姐記得快。”

許禾無疑是上進求學的,他羨慕會認字寫字的人,但自己家裏的情況是不會允許一個小哥兒讀書認字的。

“姐姐的名字筆畫比我多許多,才不如我的簡單記得快。”

費廉道:“可她現在也沒學會。”是無心上進求學的。

許禾沒有拒絕費廉的東西,想著姐夫教小姨子兩個字也不算什麽,但是他這樣說二姐,不禁有些奇怪了。不過他想也是,人家是快要定親的,算是自己人了,說話定然謙虛。

“謝謝費童生。”

費廉揚起嘴角:“不必客氣,我是讀書人,指不準以後是要教書育人,樂得教。”

許禾應了聲,二姐福氣是好的。

“禾哥兒,若是此次院試我幸得考中的話……”費廉忽然又開口,看著許禾茫然的模樣,他沒把話說完。

許禾卻大致往下猜了,是想說:考中就能迎娶你二姐進門的吧?

“費童生定然心想事成。”

“真……真的?”

許禾看見費廉面色有些紅潤,很激動,他點了點頭,費廉跟二姐郎情妾意,自然是能成的。

“好……好。”

許禾沒再多說什麽:“那我先忙了。”

沒揮幾下鋤頭,頭頂忽然冷蹭蹭的響起一道質問:“費廉跟你說什麽了?”

許禾見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張放遠,耳尖微紅,他繼續埋著頭以挖地作為掩飾見到他的羞澀情緒:“我幹嘛要告訴你。”

“你快告訴我!”張放遠惱火道。

許禾不知道今兒個這人怎麽這麽霸道,忽而有點委屈,沒好氣道:“隔三差五就有人來找我,要跟送東西給二姐帶話,難不成我還要一個個跟你說不成。”

“誰關心那些想追你二姐的。”張放遠大著舌頭:“那費廉一看就不是說你二姐的事兒,看你那麽直勾勾的,走的時候還面紅耳赤!”

“混說!”許禾心裏一咯噔,說的大部分明明就是他二姐,不過多給了他幾個字而已,可這傻大個兒怎麽這麽聰明,一點不一樣也瞧的出來,不過……“關你什麽事!”

張放遠聞言著急道:“怎麽就不關我的事了,你再這麽犟信不信我……”

他話還沒說完,許禾便道:“怎麽著,你還想打我不成!”

張放遠聞言氣極,咚的一聲突然從田埂上跳了下去,嚇的許禾退後了一步,忽而手頭上的鋤頭被一把奪了去。

惡狠狠的人揮著鋤頭,發泄一般硬是給他翻了兩畝地,許禾在一旁立著不敢靠近人:“你……你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