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八阿哥是提著酒過來的,胤祚瞧見透明琉璃瓶裏暗紅色的液體,眼睛一亮:“上好的葡萄酒!”

八阿哥笑道:“六哥賞臉和弟弟共飲幾杯?”

胤祚道:“喝酒傷身誤事,一般我是不喝的,但既然是八弟相邀,為兄便不推辭了!”

八阿哥一笑:“六哥真是為了弟弟,不是為了這葡萄佳釀?”

胤祚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覺得今日的八弟不如往日可愛。素日不是很講究看破不說破麽,今兒怎的定要戳穿他?

自然了,這點子事胤祚是不在意的,連一點尷尬都沒有,只佯裝遺憾:“竟然叫八弟瞧出來了!我倒不是圖稀罕,只是這玩意兒略飲些美容養顏,於保養上也有些益處,所以才免為其難罷了。”

八阿哥笑而不語。

胤祚瞧了瞧桌上擺著的杯盞,雖只是日常用的,但能送到他宮裏,必然都是上上之品,往日用著倒沒什麽,今兒卻覺得不大合適。

“‘葡萄美酒夜光杯’,咱們沒有夜光杯,但琉璃杯卻是盡有的。”說著就叫人去拿琉璃盞來。

不一會兒宮人拿著杯子回來,二人對飲幾杯,八阿哥才打趣道:“方才六哥說葡萄酒‘美容養顏’,弟弟倒沒想到,六哥竟如此愛護容貌。”

胤祚摸了摸自己的臉,嘆氣:“你日日在屋子裏做翻譯,哪能知道我的苦啊?我時常得出宮,又要給宮人義診、又要去棲流所,時不時還要上戰場,真真是風吹日曬,臉一天比一天黑,一天比一天糙,再不仔細些,你六嫂就不喜歡我了。”

八阿哥:“……”

胤祚理直氣壯:“你別不信啊,你瞧五哥整日在田裏侍弄莊稼,如今那臉還能看嗎?我好歹也是個美男子,這麽好的條件,浪費了可不好!”

八阿哥:“……”

八阿哥無語片刻,又忍不住羨慕道:“六哥和六嫂感情真好,真叫弟弟羨慕。”

胤祚瞧著他臉色,笑道:“怎麽,你和八弟妹鬧別扭了?”

“若只是鬧別扭就好了。”八阿哥悶了一口酒,把八福晉插手薛家之事的事說了,“往日只知她性子跋扈,想著罰她禁足抄經,磨一磨便該好一些了,誰知她竟如此大膽,為了點子銀子就敢插手朝政,幫那薛家脫罪!要不是她剛進門,還沒什麽根基,只怕我都不能這麽快發現。”

胤祚這才知道薛家的事後頭還有這麽多道道,一時不知該是什麽反應。

高興有一些,至少犯事的是八福晉,而不是八阿哥,胤祚很是松了口氣。雖然夫妻一體,這次薛家的事八阿哥定是脫不了身了,但八阿哥自己想爭儲,和八福晉瞞著他做下此事,差距還是很大的。

胤祚也不覺得八阿哥會撒謊,實際上這才符合胤祚對八阿哥此人的認知,之前懷疑他,是基於對歷史的認識,在出現變數時便忍不住往那邊想,但拋開歷史的影響,只他認識的這個八阿哥,胤祚不覺得他會爭儲。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胤祚又忍不住同情八阿哥,遇上這麽個福晉,他也真是倒了血黴了。打從指婚開始就沒消停過,惹得事一樁比一樁厲害,也算是個能耐人了。

他拍了拍八阿哥肩膀,問:“如今你打算怎麽辦?”

“我作戲嚇了她一回,又罰了禁足,應該能消停幾個月,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只怕她改不了,日後闖下更大的禍端。”

胤祚摸著下巴,其實他覺得和離就挺好的,趁著成親時日短,感情還不深,也沒有孩子,一拍兩散各自安好。要是八阿哥擔心郭絡羅氏回了安親王府受磋磨,大可以求康熙給郭絡羅氏賜婚再嫁,反正滿洲民風開放,婦女再嫁也稀松平常。

明擺著的例子就是隆科多已經歸寧的原配赫舍裏氏,當初隆科多縱容小妾淩虐發妻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這位赫舍裏氏因著過於悲慘的經歷飽受同情,後來接受胤祚的手術,經過漫長的復健,如今雙手雙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自然不能和正常人相比,但若不仔細瞧,根本看不出她手腳上有傷。要知道她曾經可是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只能躺在床上,形同廢人啊!

或許她的經歷太過傳奇,如今在京中也算小有名氣,因此哪怕已經成過親,還生了一個兒子,上門提親的人也絡繹不絕,且有些條件還很不錯。只是與隆科多失敗的婚姻給赫舍裏氏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也有顧念兒子的緣故,赫舍裏氏暫時沒有成婚的打算罷了。

自然了,郭絡羅氏與赫舍裏氏還是不一樣的。一則名聲不同,赫舍裏氏無奈歸寧,錯在隆科多和李四兒,她並沒有做錯什麽,而是被奸夫□□欺辱的可憐人罷了;而郭絡羅氏性子囂張已是出了名的,又背著不祥的名聲,況且若是從皇室和離,便是不說大家也知道必然是犯了忌諱,再加上到底曾是八阿哥的福晉,一般人都不會自討沒趣求娶她。但若八阿哥求了康熙賜婚又不一樣了。若實在不願意,送郭絡羅氏去寺廟祈福也是行的,總比現在要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