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第2/2頁)

駱時行也是有一些底線的,政治上的訴求他不能答應太多,如果對方只是單純要錢什麽的反而可以。

他想了想還是給洛陽那邊寫了封奏疏,命人快馬加鞭送過去。

寫完奏疏之後他還讓人去提醒一下那邊的人:要有動作就快一點,別等著都松芒布吉戰敗到時候你們再想要現在的條件就不可能了。

正巧在這個時候,都松芒布吉跟程敬微第一次的接觸戰以失敗告終。

說失敗倒也不能算,只不過都松芒布吉的目的是直接打敗程敬微,殺死他或者俘虜他都可以,但是程敬微卻猶如一尾狡猾的魚一樣溜走了,都松芒布吉甚至都沒能給他造成多大的損失。

不過在都松芒布吉看來,這一次接觸戰是吃虧在他比較保守,程敬微逃走這個行為助長了他的氣焰,讓他覺得這個所謂的大周新銳將領,什麽百戰百勝的少年天才也不過如此。

這種情況下都松芒布吉自然是要繼續追擊的。

但這樣的戰況對於留守吐蕃的人來說就形成了壓力,他們不在現場當然不知道都松芒布吉其實還有余力,他們只覺得都松芒布吉帶著那麽多人,連程敬微都收拾不了,果然不行。

於是他們加緊了密議,眼前駱時行承諾的東西不夠誘人,但至少還能撈到一點,等到都松芒布吉戰敗,大軍壓城,到時候他們就可能什麽都得不到了。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有少數人是不贊同的,所以他們現在說是商量要求,實際上是在統一意見。

就在他們把反對派壓制的差不多的時候,駱時行這邊忽然有一名僧人上門求見。

僧人?

駱時行聽到的時候有些意外,問道:“是什麽僧人?”

傳令兵說道:“他說他是天竺僧人,在此傳教。”

駱時行有些納悶,天竺的傳教僧人來找他做什麽?他又不是佛教徒,難不成這位佛教徒是過來告訴他少造殺孽的?

他原本不太想見這位僧人,但是這位僧人帶來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都松芒布吉留在邏些城的心腹正在設計針對他的陷阱。

駱時行聽到這個就很感興趣了,他想了想見見好像也沒什麽問題,最主要的是這個僧人到底是怎麽知道這麽機密的事情的?

僧侶進來之後先是自我介紹名叫難陀,駱時行心想這個名字他好像曾經在《酉陽雜俎》上看到過,說起來《酉陽雜俎》本身就是唐朝的段成式小說,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成型。

他很客氣的請難陀坐下,本來他還在發愁怎麽跟一個佛教僧人寒暄。

結果沒想到難陀上來就直接說道:“貧僧此次前來有一事相求。”

駱時行心說你還真不客氣,但他還是十分溫和問道:“大師請說。”

難陀面色嚴肅說道:“貧僧希望越國公能夠幫助貧僧鏟除邪教。”

“邪教?”駱時行有些吃驚,吐蕃這裏不是宗教十分統一嗎?怎麽會有邪教?

難陀十分嚴肅說道:“正是,如今吐蕃大部分人被邪教所蒙蔽,信仰辛饒彌沃,甚至還能參與到吐蕃政事之中,被稱之為古辛,這些人勢力龐大,難以馴服,對大周而言更是急需消滅的存在。”

駱時行:……

好家夥,你這一張嘴就把人家的國教給定位成了邪教,真有你的。

不過駱時行並不打算介入宗教戰爭,他很清楚難陀找上他很可能是因為大周佛教昌盛,或者說是因為武曌力捧佛教。

而武曌力捧佛教的根本原因在於她需要一個宗教來跟李家的道教對打,從而搞出許多神話傳說來讓她登基更加順利啊。

如今武曌已經登基,大周對於佛教就已經是一種限制的狀態。

在中原這片土地上,宗教的存活其實很不容易,因為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都是務實派,你有用才會信你,沒用就扔到一邊了啊。

駱時行打哈哈說道:“我信道教,對這些倒是不太了解呢。”

咱倆道不同,您還是請回吧。

道教跟佛教一直都是對立狀態,他就算不信教,披個道教徒的皮估計也能讓對方知難而退。

結果沒想到難陀卻不為所動,開口說道:“越國公不可不謹慎,古辛一派天然便是越國公與雲鶴侯的仇敵啊。”

駱時行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又沒得罪他們。”

雖然在吐蕃,宗教跟政治高度一體,但問題在於宗教是可以脫離政治單獨存在的啊,因為信仰的人數夠多,就算大周占領了吐蕃也不可能幹掉苯教。

苯教也沒必要對駱時行那麽有敵意,畢竟從一開始駱時行就沒有針對過他們。

然而難陀卻面色凝重說道:“吐蕃古辛的裝束便是身著白猞猁皮襖,並有老虎皮毛裝飾,這不是在詛咒您二位嗎?”

駱時行:上綱上線還是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