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駱時行雖然很想說他沒畫過,不知道會畫成什麽樣。

但是魏思溫已經幫他把牛給吹出去了,他要做的就是繼續圓回來,只好硬著頭皮點頭說道:“能畫,不過跟頂尖高手繪制的輿圖還是有距離的。”

你別回頭拿我畫的去跟大唐朝廷裏的輿圖比啊,那我可比不起。

雖然他也不知道朝廷那邊的輿圖是什麽樣子,但先說的保守一點也沒問題。

魏思溫就不擔心這個,輿圖在這個時代是保密品,不是誰都能看的。

阿勒真倒是想看大唐的輿圖呢,誰給他看啊?

在大唐完整的疆域圖以及長安的輿圖只有那麽零星幾個人能看,甚至連一些皇子公主都看不得。

所以阿勒真根本不可能知道真正的高品質輿圖是什麽樣,只要駱時行不畫的特別走形,他就可以說大唐的輿圖也是這樣的。

他作為曾經的禦史大夫,他說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至少忽悠阿勒真沒問題。

阿勒真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越發明亮,他立刻站起來說道:“你能將北帶縣的輿圖繪制出來嗎?”

駱時行遲疑了一下說道:“山體河流只能畫一個大致範圍,裏面什麽情況除非有人能夠帶著我進去再把我平安帶出來,否則……難。”

這邊山多,一眼過去全是連綿不絕的山脈,這要是阿勒真要求他進山繪制輿圖,那跟要殺了他也沒啥兩樣。

山裏多危險啊,哪怕在後世進山也很可能有去無回,更不要說現在了。

所以他直接給加了很多限定條件。

阿勒真又哪裏會在乎山中的情況?

他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其他地方,若是駱時行有這個本事,那他帶著駱時行去別的地方走一趟豈不是就能得到別的縣城的輿圖?

如果放在大唐,就算知道別的縣城的輿圖好像也沒什麽用,但是在這裏是真的有用,因為哪怕看上去都是大唐的縣城,實際上都是不同的部族,部族與部族之間起沖突是多麽正常的事情啊。

阿勒真心情略有些激動,直接說道:“那好,你且將縣城的情況給畫出來。”

他對此還是保持疑慮的,據他所知就算是安南都護府的大都護身邊都沒有能夠繪制輿圖的人,駱時行小小年紀讓人很難相信他還有這個本事。

所以他讓駱時行繪制縣城輿圖算是一個考驗。

北帶縣說是一個縣,聽上去是最低行政單位,但實際上這年頭的縣跟後世的市級單位面積差不多。

大唐實行的是郡縣制,可以把郡看成是省,那縣就相當於後世的市,村鎮則是後世的縣。

北帶縣縣城就相當於是市中心的樣子,並不是很大。

駱時行轉頭看了看魏思溫,魏思溫便說道:“繪制輿圖也需要極大的心力,三日之後又是大令與猞猁猻的結拜之典,不如讓猞猁猻先盡量畫,三天之內能畫多少畫多少。”

阿勒真本來就是想要測試而已,聽了之後自然也不反對,便應道:“你都需要什麽?”

駱時行估算了一下說道:“畫板、炭筆和紙,這幾樣就夠了。”

他想了想又提醒道:“我不知道朝廷繪制輿圖用的比例是什麽樣的,只能按照自己的來,不過會在圖中標注。”

阿勒真更是無所謂:“你且放開手腳去畫。”

不過……畫板跟炭筆又是什麽?

駱時行比劃了一下,畫板其實很簡單,不過就是能夠讓紙有個依憑的地方,要不然怎麽畫啊。

只是時下還沒有畫板的雛形,駱時行說了也沒人知道。

他撓了撓頭說道:“我倒是知道怎麽做,可是怕來不及。”

阿勒真立刻說道:“我喊木匠來,你跟他說!”

然而駱時行跟木匠語言不通,讓魏思溫在旁邊翻譯很多地方也翻譯不準確,說了半天木匠依舊一臉茫然。

駱時行心很累說道:“有紙筆嗎?我畫出來得了。”

魏思溫一拍大腿:“我怎麽忘了這個,你等著。”

阿勒真一直在旁邊看著,眼神帶上了些許探究。

如果駱時行真的有這個能力,那他可真是挖到寶了。

不過這個寶貝可得好好藏起來,若是被別人知道了跟他搶怎麽辦?

別人他都不怕,唯有大都護最讓他防備。

若是大都護來要人,他可真就留不住駱時行了。

原本他還想著把那塊地皮給駱時行哄他開心,等過段日子就說服他回到縣裏。

現在看來,駱時行在那裏住著也挺好,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他有什麽本事,自然也就傳揚不出去。

魏思溫很快將紙筆拿了過來,駱時行也不怕,拿起筆就開始畫。

他先是畫了一個畫板的整體形象,然後再分著畫了一下後面的支架。

主要是這個支架最好能夠開合,這年頭的手工匠人其實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是用的材料是木質,不好保存這才給大家一種古代手藝比較落後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