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駱時行驚恐地看著阿勒真,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對方的左耳上果然掛著一枚耳墜。

只不過那個耳墜應該是純銀的,沒什麽裝飾,看上去就不如他那滿頭小辮子和綁在辮子上的各色石頭明顯,是以一開始就被他忽略了。

所以他不僅要綁滿頭小辮子,帶上各種裝飾品,還要戴耳環?

駱時行發現自己除了最初的驚訝之外,接受度也還良好。

主要是一般大家說起奇裝異服都是在意別人的眼光,既然當地人都這麽打扮,那他也無所謂了啊。

是以他眨了眨眼:“都……都要嗎?”

阿勒真理所當然說道:“自然是,我族男孩子自小便要穿耳的。”

駱時行又看了看阿勒真的右耳,發現對方的右耳朵倒是沒有耳洞,不由得松了口氣,幸好不用打兩只耳朵,這樣至少可以少疼一點。

是的,他不抵觸打耳洞,但是他怕疼!

旁邊的魏思溫已經有點坐不住了,在他的想法之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麽能輕易損毀呢?

而且有一個說法就是男人穿耳容易泄氣運,這可要小心啊。

若是駱時行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語重心長的告訴他:魏翁,我已經不可能更倒黴了。

剛穿越過來就遇到親爹上司謀反,一家人都被抓了起來,還有誰會比他更倒黴啊?

不過魏思溫哪怕坐如針氈也沒有開口。

畢竟阿勒真的理由十分充足,駱時行認了他當義兄,至少算半個甌雒族人,穿耳也是理所應當的。

若是不穿耳,別人也不會把他當成真正的甌雒人來親近,那他這個義兄認的也沒有意義。

魏思溫腦殼有點疼,深深覺得自己怕是要對不起九泉之下的駱觀光,當年他跟駱觀光是同僚,關系還不錯,還曾經下定決心一定要照顧故人之子。

現在可好,把故人之子搞得成了別的部落民族之人了,也不知道駱觀光會不會氣活過來。

駱時行倒是沒啥心理壓力,他的思想還停留在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的,都是自家人啊,裝扮成對方的樣子也沒什麽。

只不過當幫他穿耳的人拿著被火燒過有些發黑的骨針過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頭微微後仰,做出躲避的動作。

自從駱時行來了之後,阿勒真這還是第一次在對方臉上見到這麽符合年紀的神情,便幹脆伸手捂住駱時行的眼睛說道:“好了,看不見就不怕了。”

他的語氣頗有哄孩子的意思,嗯,他家孩子穿耳的時候他也是這麽哄的。

可惜他兒子都沒有駱時行這麽聽話,也沒人家長得漂亮可愛。

駱時行的視線受阻,五感卻更加靈敏,甚至能分辨出手藝人正在往他這邊走。

他忍不住緊張的握緊椅子的扶手,同時眨眼的頻率也快了很多。

阿勒真感覺到對方的睫毛仿佛小刷子一樣一下一下刷在手心,莫名的就想把這孩子留下來,留在身邊養著。

可惜經過短短的交流,他也看得出駱時行雖然看上去人不大,但主意很正,就連魏思溫都改變不了他的主意,全程都是讓他自己做決定。

對方既然打算在山裏駐紮,只怕是不會留下來的。

不過也沒關系,等對方更熟悉這裏一點之後,他總能把人給哄回來。

他想著這些的時候,手藝人已經十分迅速的在駱時行的左耳上穿了一個耳洞。

駱時行只覺得對方拿著什麽東西在他耳垂上撚了一陣,剛開始是疼,後來就變的又熱又麻。

等對方停手的時候,他的耳垂已經沒什麽感覺了,只覺得耳垂先是一熱,繼而有什麽東西穿了過去。

這個過程並不是特別疼,只是感覺到了一點點刺痛,等到阿勒真放下手說:“好了。”的時候他還有些詫異。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耳垂:“這就好了?”

也沒什麽感覺啊,比他想象中好多了。

阿勒真連忙握住他的手腕:“不能摸,記得接下來幾天都不能沾水也不要用手摸,否則容易出膿,到時候可是要受大罪的。”

駱時行趕忙將手收了回來,他也知道自己的手沒有進行消毒,觸碰傷口的話容易造成感染,只是剛剛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阿勒真見他規規矩矩坐好,轉頭吩咐了身邊的小廝幾句話,小廝轉身就走,不多時就捧著一個竹盒過來,阿勒真將竹盒打開拿出了一枚銀耳環。

那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小素圈,阿勒真一邊過來幫駱時行帶上一邊說道:“這墜子簡樸了一些,不過卻是養耳朵的好東西,你且先帶著,等三天之後好得差不多了阿兄再給你換個更好的。”

隨著銀耳環穿過耳洞,駱時行隱隱感受到了銀環的冰涼,戴好之後他晃了晃頭。

耳朵上多了個東西的感覺有些奇怪,耳垂隱隱有了下墜拉扯的感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便對著阿勒真綻開了一個笑容:“多謝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