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反正如果都是草棚的話,住在哪兒不一樣呢?

魏思溫脾氣很好地應了一聲,然後就跟著衙役一路去了他們住的地方。

駱時行原本以為他們兩個作為罪犯應該是住在最偏僻環境最不好的地方,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出了縣衙沒走幾步那縣丞就停了下來,指著兩座相鄰的竹屋說了幾句話。

駱時行依舊聽不懂他說什麽,但看這個意思也明白這應該是給他和魏思溫的住處。

他看著那兩棟明顯算得上不錯的竹屋再看看遠處的幾戶人家一時之間有些摸不到頭腦——讓他們住進比普通人家還好的屋子裏真的沒關系嗎?

魏思溫細細看了看指著其中一棟說道:“這一間位置好一些,猞猁猻就住這裏吧。”

駱時行拽著他的袖子小聲問道:“魏翁,這真的是給我們住的嗎?”

魏思溫摸了摸他的頭說道:“等等我再跟你解釋,先安置下來。”

駱時行咽下了嘴裏的疑問,沒有選擇魏思溫看中的那間,選了另外一間甜甜笑著說道:“我要這間就可以了。”

魏思溫搖了搖頭:“那間地處陰暗,你還在長身體,對你不好。”

駱時行連忙說道:“反正我也不是總在屋子裏面,那間的樓梯高了一些,還是給我吧。”

在路上的時候駱時行就發現魏思溫似乎有點風濕的意思,反正一遇到陰天下雨的天氣他就會不舒服。

魏思溫看著他眼中喜愛更甚含笑說道:“也好。”

此時長曉還沒走,等駱時行確定了住處之後,他便將挑著的行李放入了那間屋子。

駱時行小心翼翼地踩著竹梯走了上去。

這裏的樓有些類似吊腳樓的模樣,但又不完全一樣,特點就是沒有地基,地板距離地面較高,想來是為了避免地面潮氣上湧的緣故。

因為地板也是竹子做的,所以踩上去軟綿綿,頗有彈性。

整間房子就這麽一棟屋子,面積也不大,裏面就一張竹床,外加一個單杠一樣的架子再沒有其他。

駱時行四下看了看發現並沒有放衣服的地方,便讓長曉直接將行李放下,他先把床鋪好。

說是鋪床其實也不過是薄薄的粗布床單外加一床薄被,這年頭棉花還沒有傳進來,所以薄被是真的薄。

然而就算是這樣在一眾流放犯人之中,他的行李也是最好最全的了。

駱時行把自己的床鋪了一下之後轉頭問長曉:“你自己要怎麽回去?”

長曉憨笑道:“跟官差們一起回去就行。”

駱時行見他心裏有數便也不多說,讓他在竹樓裏休息轉頭就去找了魏思溫,準備看看對方需不需要幫忙。

雖然不是想討好對方,但在這個地方,駱時行還是下意識地靠近魏思溫,畢竟他熟悉的也只有這位了。

魏思溫此時正在手忙腳亂的擺弄著他的行李。

駱時行過去的時候實在看不過眼袖子一挽說道:“魏翁,累了一天您先休息吧,我來。”

這魏思溫一看就是沒幹過什麽活的,對家務生疏的很。

這間屋子跟他的也差不多,只不過多了一個衣櫃,駱時行將僅有的幾件家具擦了一遍。

魏思溫看著他動作麻利的樣子略有些吃驚說道:“猞猁猻竟還會做這些。”

會做家務跟不會做家務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區別。

駱時行穿過來之前家庭不過小康,又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等到長大了出門上學自然也要自己打理的。

他一邊收拾一邊胡扯說道:“我也是看家裏仆人這麽做有樣學樣罷了。”

也沒有別的解釋了,這具身體從出生開始身邊就有仆人照顧,怎麽都輪不到他自己動手。

魏思溫也沒多問轉而主動解釋起了今天發生的事,他開口說道:“我們也算是運氣好,不用做那一年苦役。”

駱時行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向魏思溫:“不用做苦役?為什麽?”

魏思溫說道:“這裏的縣令身邊正缺文書,偏偏這北帶縣一個讀書識字的都沒有,這不讓咱們趕上了嗎?”

駱時行微微瞪大雙眼:“一個讀書識字的都沒有?”

魏思溫對他招了招手,駱時行走過去聽到魏思溫低聲說道:“別說普通百姓,就連這裏的縣令識字都不多。”

駱時行滿頭問號,一臉懷疑地看著魏思溫:“不可能吧?”

那可是縣令啊,唐朝是郡縣制,非要說的話這時候的縣行政單位跟後世的市也差不多,但規模肯定比不上,但怎麽會讓不識字的人來?

魏思溫讓他坐下解釋說道:“這卻也是有緣故的,嶺南五經管地處偏僻且部族眾多,十分不好管理,比如說這北帶縣,魚龍混雜,各個部族都有,偏偏漢人沒有幾個,這種情況下派個漢官過來別說管理,能不能活下去還兩說。”

駱時行坐在竹凳上雙手托腮問道:“所以他們選的都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