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糟蹋我。

大早,明忱迷糊轉醒,腦中一片空白,四下看了看發現處在陌生環境中。

除了身旁掀開的半截被窩,還有墻上鐘表輕微走動發出的‘噠噠噠’,再沒有別的聲音。

被窗簾擋著,室內光線暗,床頭開了一盞小台燈,昏昏黃黃並不刺眼。

明忱喝多了酒,喉嚨卻沒有想象中的疼和沙啞。他以為是老板大叔幫他開的房,坐起來揉了把臉,恢復幾分清醒。

打算收拾好去攤上謝謝崔璨,再返回公司。衣服還沒套到身上,明忱晃眼看到床頭櫃上有個套白手機殼,不屬於他的手機。

正因為這個手機殼,他立刻知道對方是誰。

‘哢嗒’浴室門被打開,霧氣瞬間往門外撲。

明忱一怔,往浴室門口看,出來的人穿件白浴袍,視線第一時間和他的對上。

突如其來的對視,明忱不知道該說什麽,模糊記得昨晚似乎見到了何深,他還以為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何深抓著濕漉漉的頭發走近,手裏拿著一片沾濕的洗臉巾,聲音放輕,溫和道:“寶貝醒了。”

何深用的是‘寶貝’這個稱呼,親昵又曖昧。仿佛之前什麽都沒發生,彼此沒有嫌隙,他也一點不介意明忱對他的陰晴不定。

看明忱依舊呆愣,何深單膝跪床,忍不住問:“忘了昨天的事了?昨天是我幫你洗澡換衣服,哄你睡覺,這些通通忘了?”

明忱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沒給他任何表示,揉了一把眼睛重新躺回床上,掀被子蓋住頭。

他只在覺得害羞時才會逃避對視。何深心裏清楚,捏著濕紙巾,好脾氣地掀開被角,捏著明忱的下巴固定住他的臉。

溫熱的濕紙巾輕輕地擦過他的眼睛,接著是額頭,鼻梁,臉頰,最後是脖頸。

明忱有些抗拒,擡手打斷他接下來的動作,別開臉冷淡說:“出去。”

何深裝聾,全當沒聽見。對方拍開手,他就重新回來,執拗地幫他擦,溫聲細語說:“昨天喝醉了,今天醒來頭疼不疼?”

料到對方不會回答他,何深接著問:“中午想吃些什麽?昨晚睡著還說胃疼,吃些清淡的吧。”

明忱聽著他的話,終於忍無可忍,一屁股坐起來看著他,“別讓我說第二遍,你出去。”

“清淡的粥怎麽樣?”

何深只是停頓了兩三秒,馬上否決自己的建議,“算了,以前經常吃的就是粥,這次換個花樣,喝湯?聽說紅棗湯比較養胃,先喝紅棗湯墊墊胃,再吃一些粉面之類軟乎的,怎麽樣?”

明忱不想和他雞同鴨講,掀開被子準備起來換衣服。

何深也知道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他強制握著明忱的手,聲音低了低說:“忱哥,關於那天,我有問必答。只要你肯問,讓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我都可以解釋。其實我不太明白你生氣的點,我想你能說出來。無論是不是我錯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何深這番言語非常的藝術。

關鍵時刻他無條件的低頭,任何一個講點理的人都受不住他這樣。

明忱不由想起昨天晚上老板大叔那番話。

感情,交流是必需的。

他就像突然開竅了一樣,望著何深沒有收回自己的手,試圖和他交流:“我看到你和江崇年在一起,你說沒和他在一起,走到最後你很遺憾。這種話我以後都不想聽了,也不想讓你留有遺憾。我想,我們就這樣吧。”

明忱在和他分手。

竟然是這個理由!

“不是這樣的忱哥,我和年哥根本不能走到一起。如果可以,早幾年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現在。你怎麽還不懂我對你的喜歡啊……”

他像受了委屈的小狗,低著頭站在明忱面前,嘴裏嘟嘟囔囔的,幾乎要哭出來。

這樣的委屈只維持了十幾秒,何深掀開睡袍,轉過身把斑駁的背部亮給明忱看,“我和我爸媽說了我倆的關系,他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好不容易退步……如果連你也這樣,我會想不開…”

他背上的抽痕很深,明忱光是看著呼吸跟著一緊。眉頭蹙起,手欲擡不擡,最後還是小心摸著他脊背邊緣,“你爸媽打你了?”

“沒來找你這幾天,我不僅被打,還被關起來了,但他們終歸是熬不過我,沒幾天把我放出來了。”何深往他的方向挪了小半步,“我找了你很久…忱哥,有什麽誤會我們好好說,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何深邊說邊察言觀色,見明忱情緒有所緩和,邁開腿,一步跨坐到他身上,抱著他的同時頭枕著他的肩,蹭了蹭,“我媽說讓我收收心,不管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要一心一意。忱哥,給我這個機會吧。”

明忱手上不敢有任何動作,或許是怕碰到何深背後的傷口,又或者被他這番話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