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換個戰略。

明忱的心跳加劇,因為他這番蠻不講理的話堵得不知道怎麽接話才好,剛想好的說辭也不知道如何下口,畢竟在這之前,何深只是變相纏著他,而現在是明目張膽提出談感情。

事沒挑明前,明忱可以毫無顧忌地決絕,但一旦挑明,他會莫名其妙地不忍心,從某種角度說,就像希望和期盼已久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正是他一直以來最為抗拒的。

或多或少受原生家庭影響,明朝野的花心澆滅的不僅是當年梁晨陽一腔熾熱情意,還有一個孩子對神聖父愛的幻滅。

當年他親手挖出真相的刹那,一個破爛的事實就是造就他後來病態敏感的真兇,連著對人類無限向往一齊湮滅。

何深毫無疑問是花心的,他和明朝野本質上並沒有區別。現在的明忱也明白了,他們都沒錯,這個時代的包容性很強,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絕對的自由。

所有的不合理,源於一顆不聽話且不由自主地心。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休息室就這麽靜了幾分鐘。明忱視線始終落在何深臉的位置,他極不可查輕嘆口氣,拉開何深罩腦袋上的毯子。

眸子從剛才的驚訝和錯愕轉為冷淡,或者說滿不在乎,微俯身不摻雜任何情緒撫摸何深的臉,就像古玩鑒賞會上,通過觸覺來感受珍品的價值,以商人的口吻,討論這東西從哪淘來,價值體現在哪裏,值不值這點錢。

“談戀愛?”明忱大惑不解,輕笑著問:“我們總共才見過幾次?談戀愛的首要是有好感,你的好感從哪裏來?就像你說的不圖我錢,那圖什麽,圖我動不動就兇你嗎?還是你閑著沒事做圖個好玩?”

何深剛還乖巧讓他摸,對方一番話下來,嗆得他想炸毛,差點沒一巴掌拍開他的手,還好忍了口氣,輕柔撫上臉上的手。

“我們見過很多次,但都是我單方面見得你。難道就沒聽過一見鐘情嗎?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喜歡你,非要個理由就自己照照鏡子。但我沒有見色起意,也提議說先談戀愛了…我現在雖然窮,保不齊是個潛力股,你就不想試試?還有,你也並不是總在兇我,南國花錦那次你放心不下我,醫院那次,還有這次都是,雖然不明顯但我感受得到,你在乎我。最後,我沒鬧著玩,除了兼職的時間,其余都在想怎麽偶遇你,真的。”

提起醫院那次,明忱不由想起那個醫生,差點脫口而出質問他,他的喜歡時限多久,值多少錢,在他眾多愛人中,他又排幾位…

又覺得沒必要,弄清楚了才更傷人,

明忱股狠勁兒來得猝不及防,收回手居高臨下道:“那就直說,我不喜歡你這個人,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可能喜歡。什麽在不在乎,可能你誤會了。就算那天遇到的不是你何深,是別的阿貓阿狗我都會毫不猶豫給予施舍,如果因為我的不當行為給你造成誤解和困擾,那很抱歉,我會適當賠償你的精神損失。”

何深聽得一愣一愣地,對於攻略目標他從來沒有失手過,明忱又憑什麽是例外,他一屁股坐起來,維護尊嚴高傲仰著下巴,“什麽意思?所以你不喜歡男人,對嗎?”

“是不喜歡你,明白嗎?”明忱也不甘示弱,對視回去。

何深張得嘴都忘了合上,光憑一張嘴他完全沒把握能制服明忱,避免吃力不討好臨時決定換個戰略。

他眼神漸漸黯淡,別開臉曲著腿,連著毯子一起裹著呈防衛狀抱著自己。

儼然一副被這樣那樣後對方不負責任,始亂終棄的委屈模樣,悵然若失道:“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外國人,早猜到了。不用精神損失費,明明是我在煩你。”

明忱沒接話,何深的眼淚悄悄地流,他連忙抹了,抱歉道:“那麻煩明總出去一下,我把衣服換了,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我喜歡你…我沒辦法當你面換…”

明忱不反駁也沒阻止,何深等他出去,立即清了清嗓子,剛才刻意掐著嗓子說話差點沒冒煙。規規矩矩換好明忱給他的衣服,好奇聞了聞,一股似有似無的小蒼蘭香氣。

他沒急著出去,抱著手臂琢磨怎麽倒在地上看著不假又可憐同時又顯得賞心悅目。

光想還沒畫面感,他正兒八經坐地上,把襯衫扣子全解開,緊實的腹肌一覽無余。

何深側身試著往地上躺,精心設計了一番姿勢,但怎麽躺都覺得別扭。也許是被明忱剛才那番話打擊到了,現在怎麽都膈應,不得勁兒。

殊不知小作精愚蠢地一舉一動全通過攝像頭傳到明忱的電腦裏,他看表演似的看何深起來又躺下,橫躺豎躺,又起來,智商不高的模樣差不多把明忱逗笑了。

好在愚蠢沒持續多久,攝像頭裏的人撲床上抓起亮屏的手機。明忱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手機落裏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