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什麽意思。

漸漸升高地熱度,與何深本身發燙的身體融合,配著呼吸的起伏,刺激的是兩個人。或許是未散的煙草味在作怪,何深大著膽子歪頭,唇似不經意擦過對方眉心靠上的位置。

心跳聲在耳膜邊緣悄悄炸開,一個人的震耳欲聾。

明忱沒發現何深的不對勁,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妥,連忙找個理由打斷這個曖昧不清的行為,“風大,冷了下去吧。”

“我…”他想說不冷,不下,再抱會兒…被催促著下去,何深沉浸其中意猶未盡,又生怕明忱不和他一起,捂著腦門兒裝頭暈,“啊…我可能要暈了,一整天都──”

“我知道你一整天沒吃東西,想吃什麽?”

“對,不僅沒吃東西,還一毛沒掙到,倒欠一千多…”

“我說了一筆勾銷。”

“我也說了不要錢。”

何深鐵骨錚錚的男子漢,繼續捂著揉腦門兒,腳步發虛,下樓梯踉蹌了好幾步。

明忱眼疾手快把人撈過來捏著胳膊,天台上的溫情隨之消失無影,他兇巴巴說:“鼻子瞪大,好好走路!”

“不!”

明忱之前說他眼睛用來出氣的,現在還在諷刺人。走路幹嘛瞪大鼻孔,那多醜,他偏不,一把捏住鼻子挑釁看他。

明忱似笑非笑,步子邁大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喝粥吧,晚上清淡點。”

“好。那...今晚你不會丟我一個在醫院吧?”捏著鼻子的緣故,說話聲音甕聲甕氣,微張著嘴呼氣,模樣說不出的滑稽。對方沒說話,他就再強調一遍:“別丟,我害怕。”

“什麽叫丟,你幾歲?”

“幾歲都不能丟。”

“……”

護士沒見病房呼叫,估計鹽水快結束了,掐著時間來給何深拔針管,想不到在門口遇到,冷得縮在明忱身邊的他,詫異指指他的手問:“你自己拔了?”

說疑問還往病房裏看,大半瓶液體還在,針管隨便扔在床邊晃著。

“我釣得手疼…就拔了。”何深聲音不大,擠眉弄眼示意護士快走。

護士大概知道這倆人怎麽回事,以為情侶間吵架折騰來醫院,現在哄好了想溫存?

她收拾完瓶瓶罐罐,臨走不忘叮囑,“有想吐的感覺也多少吃些東西下去,喝熱水助於恢復,多喝。”

何深爬回病床上,等明忱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才乖巧點頭,裝模作樣問護士,四肢無力,沒安全感是怎麽個情況。

護士也實誠,對答如流,“正常,你脫水嚴重,加上發燒,還能下床自由走動,身體素質算不錯了。至於沒安全感,這個醫院治不了,你可以考慮看看心理醫生,找出具體原因才能對症下藥。”

“這麽麻煩。”何深一臉為難,有意無意瞥明忱,“算了,我熬一晚上吧,不是什麽大事。”

聞言明忱特意回看他一眼,故意沒理,一會兒一個電話,空余時就埋頭看手機。等護士一走,何深躺著一時沒動,手機也不願碰,忍了會兒陰陽怪氣說:“忱哥,你應該很忙,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現在沒事,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可以不用管我。”

明忱目光始終在手機上,翻了幾頁菜單,決定還是選什麽都不加的清粥,才聽到何深想吐,油膩了反而不好受。

“好。”下完單他站起來,今晚確實要回一趟明宅。蕭雨涵的錢沒拿出來,看她這回的借口會不會高級些。

明家情況稍稍復雜。

明朝野的父親五年前剛過世,當初一心反對梁晨陽過門的人臨死還念叨著沒找回來的兩個孫子。

明朝野在他印象中不是本分人,喜新厭舊得快,偏偏除了明忱,明揚兩個在外的兒子,再沒有別的孩子。

老爺子生怕兒子死後因為沒有子嗣,一堆不相幹的親戚橫插一腳,致使明家近百年清譽毀於一旦,畢竟富人家搶奪家產的醜事層出不窮。

皇天不負,閉眼前,明忱被接回來了。明忱也從眾人口中勉強拼湊出當年母親去世原因始末。

明朝野為新歡間接逼死梁晨陽…

可能也受這方面影響,明忱對感情一事很抵觸,不希望誰對他好,這是一種無形的負擔。

何深猜到明忱會順著他的話,盡管心裏不樂意也不能再多做什麽,半個月不到能得個擁抱,這對‘性冷淡’的明忱來說,進步很大。

“病服是你幫我換的?”何深側身壓著被角躺著,打過點滴的手微微泛腫,小聲說:“把我看光了,好不公平。”

“是護士換的。”明忱站起來,拉上窗簾,有意補了一句,“我對男人沒興趣。”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明忱沒看他,扣好西裝外套徑直出去。

熟悉的疏離感,捂不熱的美人。

“那當我是女人吧…”何深沒攔,無力陷進枕頭裏喃喃自語,肚子的‘咕嚕’聲異常響亮,就這麽幹餓熬了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