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掛斷宋小路電話之後沒多久,沈西淮很快意識到,跟小路一起吃飯的或許就是陶靜安,他並不確定,但還是去了。

在1625試聽間裏,他也始終在看陶靜安,他察覺到她不安分的手指,然後她過來捉住他手。

他從她眼睛裏看見了熟悉的眼神,當初在矽谷,她就是用這樣的眼神邀請他上樓。

她再一次把他當做了某種動物,而且是不需要付錢的那種。

但他沒法拒絕她。

他知道陶靜安的身體有多軟,也知道她嘗起來有多香。早在餐館的時候,他就想把她拉來懷裏狠狠親一番。

他此刻壓根控制不了身體裏潛藏的暴力因子,他將她腰往上一托,低頭去咬她嘴角,又將她舌尖帶出來,然後用力地含吮。

靜安低吟一聲,唇角溢出一點破碎的聲音,但沈西淮並不給她繼續放松的機會,很深入地吻進她嘴裏。後面是玄關櫃,她後背磕上去的那刻,身前的人及時將手墊在了她身後。外套還完好穿著,裏頭的貼身打底衫卻在下一秒被往上推帶。

她想阻止他,便偏頭去躲他的吻,打底衫並不寬松,卻有彈性,足夠容納一只手放進來。

靜安可以倚靠身後的櫃子,卻仍舊將重量壓在面前人的身上,她勾住他脖子,試圖去找他的耳朵。

早在矽谷那晚,沈西淮就見識過陶靜安在床上與現實中的反差,她行事直接,偶爾在程煙面前會軟一些,但他從來沒有見她對著誰撒過嬌,或許也只是他沒見過,但後來他發現,在床上的陶靜安會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聲音很低,很細,像春季裏南方城市裏的一陣風,帶著特有的濕度,也不乏舒適的溫度,她的嘴唇很軟,貼在他耳邊吐露幾個字,又同樣擁有不可違抗的力度。

“今天不行。”

他極力收斂住動作,伸手去捏她下巴,好讓她看著自己,“什麽時候行?”

他語氣強硬,配合略帶惱怒的動作,靜安一時愣怔,是她提出要睡覺,現在他答應了,可又睡不了。

不等她回答,沈西淮再次親了過來。

口腔被席卷著,靜安不得不勾住他肩膀借力。

他們在玄關處親了很久,沈西淮的手也並沒有放棄利用她衣服的彈性。他將她托抱起來,跌到沙發上時,靜安面對著他坐在他腿上,膝蓋抵住旁邊一本書。是最近她在看的西班牙導演布努埃爾的自傳,封皮的觸感與她其他地方感觸到的東西一樣硬。

拋去每回的次數,這是她和沈西淮第四回接吻,但靜安已經有了經驗,如果不出意外,沈西淮的親吻似乎總是十分鐘打底,親法也花樣百出,還附帶一些其他的服務。這讓她開始懷疑,這位不乏傾慕者的貴公子仿佛長期都在吃素,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不然就是太會裝,但即便是裝,他看著也相當深情,無論是從眼神還是動作。

靜安不會也不擅長拆穿別人的偽裝,但她全然沒了力氣,只能輕輕推他肩膀。

“我想休息一會兒。”

起初沈西淮恍若未聞,後來稍稍放開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休息。

靜安歇了一會兒,她將手抽出來,而後一路向上,停在他喉結上,再去摸他精短的發,有些紮手,但她仍然摸了幾下。

他似乎養了狗狗,並且在帶著狗狗去剪毛的時候順道也給自己理了一回。

靜安喜歡狗,也喜歡愛狗的人。

她低頭看回沙發上的書,作者布努埃爾曾拍過一部電影,叫《一條安達魯狗》,但就像魚香肉絲裏沒有魚,影片裏也並沒有狗。在她夾了書簽的那頁上,布努埃爾也直言,在眾多瞎子中有一個人他不太喜歡,那個人就是著名作家博爾赫斯。而這枚書簽的透卡裏封著一片幹燥的玫瑰花瓣,旁邊是她寫的一行小字:他們的余燼像一朵迷蒙的玫瑰。

恰好就是博爾赫斯的詩。

在高中時期,她曾經在三套書簽上抄過博爾赫斯的《我用什麽才能留住你》,書簽被她夾在讀完的書裏,那些書有的留在家裏的書架上,還有一部分還給了校圖書館。

她很快回神,擡眸去看身前的人,兩人離得很近,她可以清楚看見沈西淮的眼睫,他嘴唇有些幹燥,她想用指腹去摩挲,忍住了。

轉而用自己的嘴唇去濕潤他的,她一下一下吸著,像在吸一顆爽口解渴的果凍。手也往他身上去。

她再次感受到了沈西淮的生理反應,很快被動地躺到沙發上,那本硌人的書也被他丟到了地毯上,於是靜安只能完完全全地感受他一個人的硬度。

手機在剛才的混亂中被她放在了木桌上,此刻發出吱吱的響聲,多半是實習生的電話。

她再次推了下身前的人,在她斷斷續續解釋之後,沈西淮才肯退開,起身去替她拿手機,她伸手去接,卻見他在拿起的那刻,直接將手機往更遠的單人沙發上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