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雲織之前跟秦硯北還保持著一點距離, 身上的家居裙只是半濕,但現在她扶著他的腰,仰著臉站在花灑下面,和他已經超出了安全的界限, 熱氣四溢的水流把她從上到下淋透, 無處可躲。

如果是過去, 她不帶綺念,可以把秦硯北只當做一個能刺激她靈感的神仙人體模特,就算是真把他看光了,或許她也能保持住最基本的鎮定。

問題是現在完全不一樣。

他是她貨真價實的男朋友, 何況沒恢復的那些天裏,她跟他就是最親密的戀人, 朝夕在一起,晚上相擁在一張床上, 她還不止一次摸過他。

雲織不能想, 心思稍微往少兒不宜的方向一偏,曾經握過的手感就悉數回到腦海裏, 觸覺, 溫度,掌心會被燒穿的熱量, 清晰到好像此時此刻就要做那件事。

她鼻腔已經開始熱了,臉上一層層堆著血色,聽完秦硯北的問話,窘迫得快咬破嘴唇。

她簡直白口莫辯!浴巾確實是她親手給扯下去的,她如果說只是不小心能有說服力嗎?

雲織連頭都不敢低, 更別提去撿浴巾再給他圍起來, 她視線但凡往下偏一點, 都會看見——

嗚。

不如讓她就地昏過去吧。

摸歸摸,看歸看,黑暗裏被窩裏偷偷的越界,和明目張膽地直接面對,那能是一回事嗎。

雲織想昏倒算了,偏偏特別清醒,故作鎮定地說:“你……你眼睛不是疼嗎,怎麽還有空說別的,你低頭,我給你看看,等你沒事我就先出去了,給你拿個皮椅進來,弄壞了……算我的。”

她甘願花錢平事!

秦硯北沒抵抗,非常配合地略略俯身,低頭靠近她,雲織正松了口氣,想給他清洗眼睛,視野裏那雙沾了水的潮濕黑瞳就無限放大,沒有停頓,直到嘴唇貼在她燙紅的臉頰上。

她怔住,手足無措,他在耳邊很低地開口:“眼睛不疼,只是你一直不看我,存心想引起你的注意。”

連綿不絕的水聲裏,他毫不回避自己的念頭,又問:“織織,人體不是你的弱項麽,反正現在浴巾已經掉了,能幫你攻克專業難點的工具就在你面前,真的不用用看?”

雲織心臟上的鼓點密集到快撐不住。

戀愛第一天,她就要面對這種十級難關!能不能從簡單模式開始?怎麽一上來就是地獄級困難!

工具,用用看,說的好像可以無欲無求,可他炙熱的體溫就在她掌心底下,視線再往上,胸口鎖骨,喉結下頜,吻過她的嘴唇,因為濕發向後抓,完整露著一張讓人想犯罪的臉,這怎麽能當成工具?!

雲織咽了咽,欲哭無淚,不想受蠱惑,暴露出對他的色心,她盡量一身正氣,小心地往後退,準備逃離是非之地,趕緊給他找把椅子進來。

誰知道太子爺真就這麽一會兒都站不穩,她剛一撤開,他身體就隨著她往前倒。

她下意識停住,伸手去接,腳下沒留意,被滿地的水滑到,往前栽到他劇震的胸膛上,他一把攬住她,順勢向後錯開兩步,脊背抵上濕涼的墻磚。

雲織的睡裙濕噠噠黏在身上,裹著從肩到小腿的線條,裏面穿了內衣,但只是居家極薄的,根本沒有遮蓋力,緊緊壓在他炙灼的肌理上,心跳離得太近,混亂成分不清彼此的一片。

秦硯北眸色轉深,握住她腰,稍稍把她往外推開,可她還是清晰感覺到了,有什麽不敢看的地方正在不受控制地變化。

她耳朵連著脖頸泛出潮紅,濕漉漉,甚至透著可憐地看他,女孩子雙瞳又圓又媚,眼尾滑著水珠,分不清是不是淚,窘迫無助得異樣蠱惑人。

浴室裏白霧蒸騰,她張口想說話,他驟然掐緊她吻下來,不是之前溫存的淺嘗,直接深入齒關,肆意掠取,失去克制的愛意恨不得把她握碎咽下,但兩個人身體之間依然被他刻意拉開。

雲織忘了要呼吸,幾乎缺氧,腰軟塌下去,無力地略微抗爭兩下,他以為自己太過急躁被她討厭,眼底劃過壓抑的波瀾,隨即不想再繼續虛弱下去,右腿不顧疼地穩定落在地上,摟著她轉身,把她按進墻角。

右邊是已經烘熱的墻,左邊是大片濕滑玻璃,雲織靠上去的瞬間,來不及感受涼意,就被他手掌墊住,下一刻唇舌不再屬於自己,在不間斷的流水中被抽空所有意志。

他到底是騙她站不穩,還是又不管不顧地忘了疼了!

很快雲織連這個都不能想,昏昏沉沉,唇上軟熱腫脹得輕微刺痛,脊柱像在過電,酸麻地勾起腳尖來,即使花灑一直沒關,她還是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她在漸漸融化,心裏忍不住偷偷尖叫,他哪裏是腿能站起來!還有別的站得更囂張啊啊啊!

太近了,但秦硯北始終保有分寸,明明沒有碰到,還特意跟她保持空間,她就是能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