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4頁)

“本來這事影響不大,但趙子辰太賤,把雲織的截圖發他們那個破群裏了,加上雲織不知道是讓啥蟲子給咬了,脖子有紅痕,還跟南山院有牽扯,現在就傳得特難聽,連我不跟他們混一塊兒的都聽說了,我怕繼續這麽發展下去,可能要傳到她學校裏,影響不好。”

狗屁蟲子。

秦硯北面色不善問:“什麽截圖。”

程決:“……洗澡前,洗澡後,不過除了肩頸什麽都沒露!真的沒!就是這事本身很惡心人。”

程決:“害,說到底,沒錢沒勢的漂亮姑娘,總是容易出這種事,也是無奈。”

秦硯北半合的眼睫底下,那些清冷鋒利的光驟然凍結成冰棱。

行政特助的電話這時候例行打過來,畢恭畢敬說:“秦總,司機已經到您樓下,八點半是設計部和工程師那邊的早會,等您核圖批現階段的意見,九點半——”

秦硯北目光掃過時間,指尖在桌面上敲擊兩下,冷聲說:“通知那邊,會推遲兩個小時,現在整理今天上午待開的拍賣會,有油畫的都列出來,給我騰出拍品位置,另外,聯系南山院的銷售部,把待售戶型匯總拿過來。”

他面無表情換衣服下樓,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正好束緊領帶,鄭阿姨在廚房裏急匆匆迎出來,見他要走,忙問:“不吃早飯嗎?”

秦硯北看了一眼,有水晶蝦餃,前幾次見雲織多吃了幾個,他頓了頓:“沒空,打包一份。”

鄭阿姨手腳利落,馬上準備餐盒裝得整齊精致,心裏暗暗犯嘀咕,太子爺平常不吃就不吃,哪裏會打包帶走,這倒破天荒了。

雲織出了C9只能走路,到大門外才能叫車,C9又在整個南山院最深,步行再快也要花不少時間。

冬天風大,吹起路邊浮著的積雪,白花花摻進她頭發裏。

她忘記戴圍巾,抓著領口低頭趕路,後面靠近的車聲引擎厚重,存在感極強地停在她旁邊,車窗降下,太子爺冷淡寡情的臉屈尊露出來,睨著她凍紅的鼻尖:“還愣著幹什麽,等我去請你?上來。”

雲織看了看到大門口的距離,聽話地選擇上車,秦硯北視線始終鉤在她臉上,等她瀲灩的眼睛望過來,他也沒回避,把保溫盒隨手遞過去:“吃了。”

沉甸甸的盒子突然砸進懷裏,雲織下意識接住,擰開蓋子,裏面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秦硯北轉向窗外,表現得不甚在意:“做多了,剩下浪費。”

車穿過凜冬早晨的寒霧,平穩駛出南山院大門,方向直奔青大,雲織垂著腦袋,長發掉落下來兩縷,黏在唇邊。

她臉頰邊有點鼓,含著一個小巧的蝦餃,一時沒空去管,胃裏填進東西的溫暖和食物本身蒸騰的熱流,把她眼尾熏得微微染紅。

秦硯北余光看她,手指在身側蜷了幾下,最終滿臉不耐煩地“嘖”了聲,擡臂伸過去,快速替她把頭發別到耳後,皮膚經過她耳朵上滑膩的軟骨,自帶火星一樣,灼著指腹。

雲織餓了,吃的有點急,一個還沒咽好,另一個又放進去,轉頭驚訝看他的時候,兩邊臉頰都圓潤地隆起來,唇上水光潮濕。

秦硯北喉嚨間泛起不可言喻的幹癢,喉結沉默地緩緩滑動,他盯了她兩眼,手掌扣住她後腦,把她轉回去,往餐盒裏壓了壓,問她:“你賣了幾百萬的畫,用的是本名?”

他昨晚上搜遍全網,就找到幾幅學校練習作。

雲織搖頭:“是筆名,sin。”

秦硯北眉心擰了擰。

正弦?還是罪行?

雲織又解釋:“不是一副畫幾百萬,我還沒有那麽紅,進拍賣會的話,最高賣到過五十萬,錢都是我攢的。”

秦硯北沒接話,朝她伸出手:“身份證帶了嗎,給我。”

雲織不理解。

秦硯北淡淡看她:“我跟你要什麽,還需要給理由?”

雲織一想也是,太子爺做事有誰能置喙,再說拿她身份證能做什麽,無非就是給她留個档,免得她報恩期間做出什麽違反亂紀的事。

等車接近青大校門,雲織的神色漸漸轉冷,她不想秦硯北的車靠學校太近,這麽紮眼,難說又會被怎麽編排,沒必要連累太子爺跟她受這種冤枉。

她跟他之間只是最清白的報恩關系。

雲織下車前,外面的冷風迎面吹過,在她眼裏刮起一片受涼的水紋。

而她後面,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把她拽回去,已經不清白的秦硯北把一條羊絨圍巾繞在她脖子上,松松打了個結一扯,她就不受控制地被拉到他跟前。

秦硯北瞳色深,睫毛半掩著,猶如不能涉足的漩渦。

他很低地嗤笑了一聲:“看你這點出息,哭什麽。”

雲織怔愣,他身上的木質冷調近在咫尺,天生有壓迫侵占的意味。

秦硯北掐了下她臉頰,指腹不輕不重地捏著軟肉,略俯下身,冷淡雙眼裏沒有絲毫輕慢,跟她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