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4頁)

她反復深呼吸才能把話講完:“然後就有人閑的蛋疼,跳出來說他住南山院旁邊的別墅區,半夜開車經過,在南山院大門口見過你,說你一個人打車,都沒人送,還想過去搭訕來著。”

“你可以想象接下來是什麽風向,”唐遙用力咬字,“校花深夜出入南山院,還沒有配車,明顯不是正常住戶,就被斷定成主動送上門的齷齪關系,我不想復述那些話,我怕血管爆了!”

雲織記得,秦硯北發燒的那天,她確實很晚離開南山院,沒打到車又折返回去了,她從來沒設想過,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也能成為潑臟水的談資和佐證。

她正常上課生活,正常報答恩人,沒有過歪念,以往宿舍有什麽不習慣的事都盡量忍了,不會跟人起沖突。

夏露整天開直播,她就自己多注意隱私,另一個舍友蔣月愛用她的顏料,她猜她可能經濟條件受限制,一般也不會說什麽,就當送給她。

在這樣息事寧人的處理方式下,她竟然得到了這種結果。

只是這一天,以為夏露在學習的情況下,她在宿舍沒那麽嚴謹地保護自己,就被堂而皇之直播給陌生人,拿出去被隨便編排汙蔑。

如果夏露當時直接在平台上開了面對所有人的那種大型直播,她會不會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各路網友當成話柄了?

雲織點開夏露的微信,輸入幾行字又都刪掉,手指不太穩,誤點進她的朋友圈,看到她半夜更新的一條:“可能GET了流量密碼”。

雲織跟唐遙說:“我回宿舍,當面問問她。”

唐遙馬上答:“我陪你去!你現在在哪,我開車接你。”

雲織知道唐遙在新建的度假村裏,跟南山院兩個方向,來回折騰太遠:“不用,我自己坐車回去,宿舍見。”

掛斷電話,雲織最快速度打理自己,她洗完臉站在浴室鏡子前,側過頭,有短暫的怔愣。

她頭發長,總是散開的,之前是真的沒有太注意自己身上被秦硯北留下的痕跡,左邊頸側有他吮咬出來的充血紅印,右邊耳廓上,還有一個淺淡沒退幹凈的牙印。

要是直播拍到了她右邊,更不知道會被怎麽編排。

雲織伸手揉了揉,還有些輕微的癢和疼,她抿著唇有點委屈,隨即就把這種和秦硯北有關的委屈又壓下去。

他病重的時候才這麽發泄,她當時為了安撫住他,沒太掙紮,等於是默許了,怪誰也不能怪到恩人頭上。

何況就算是她有了男朋友,真的出現吻痕,又怎樣呢?就不清白了?就活該被不相幹的人評頭論足和汙蔑嗎?

哪來的道理。

雲織對著鏡子控制好表情,不想對秦硯北露出任何負面情緒,她快步走出臥室,到秦硯北房門前輕輕敲了兩下,如果他醒著,肯定能聽到。

秦硯北不止醒著,是一夜沒睡,他坐在跟主臥連通的書房電腦前,屏幕上的設計圖放大到機翼尾端細節,幾項微小數據聯動,在他手指不斷輕觸的調整下閃著幽冷藍光做出改變,構建的模型也隨之優化。

敲門聲響起,他擡了擡眼,眸底有一點微不可查的血絲,在冷光映照下,顯得不近人情。

這麽一張冷峻淡漠的臉,收緊的唇邊卻終於翹了一點弧線。

呵。

端了一晚上,現在知道過來了?

秦硯北沒說話,視線回到屏幕上,等著雲織繼續敲,以她的本事,撒嬌無賴的手段應該也不少,正好拿出來用用。

然而敲門聲就停了,幾分鐘過去都沒再響起,太子爺嘴角那道難得出現的弧冷冷壓下去,盯著緊閉的房門,親眼看見有一張紙條從底下門縫塞進來,隨即雲織的腳步聲遠離,很快就從樓梯上消失。

秦硯北皺眉站起來,走到門口俯身拾起,上面工工整整寫著一句話:“硯北,我學校有急事,先回去,已經聯系鄭阿姨早到給你準備早餐,有需要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後面又把她的號碼仔細寫了一遍。

秦硯北好不容易咽下去的煩躁又隱隱上升,他指節蜷起,把紙條在掌心裏攥皺,想直接扔垃圾桶,松手之前又收回來,輕飄飄按到桌上。

這作風不太像她。

學校一大早能有什麽急事,讓她舍得放棄一起吃早餐的時間,而且到現在居然都沒把微信加回來。

說她做飯難吃,她就這麽生氣?

剛預備役戀愛而已,就想反過來讓他哄了?!

她以為她是誰。

秦硯北冷淡地垂低眼簾,漫不經心嫌棄她未免太高看自己的分量,卻緊接著就拿起手機,撥了助理電話,讓他去問青大那邊有什麽異常,助理正連聲應著,程決的微信就突然發過來。

他本來沒打算看,但一晃而過的縮略內容裏,出現了雲織兩個字。

秦硯北點開,程決的文字自帶語氣:“硯北,我這趕巧知道了一件事,想著你或許有興趣,就趕緊來和你說一聲,那個天仙,就是雲織,昨天在宿舍好像是被舍友給偷拍直播了,直播對象就一個人,是趙家那個趙子辰,平常就愛跟網紅明星不清不楚的,緋聞熱搜都上過好幾回,種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