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秦硯北坐在二樓書房窗邊,盯著雲織走的,她膚色極白,人又瘦,像凜夜裏的羽毛,輕飄飄被風一刮就要飄走。

書房門開著,雲織在外面留下的那些氣息早就散了。

她背影消失後,他就吃了藥,用了大劑量,方簡說過,按他這樣吃下去,撐不了多久,這些能夠維持他病情的藥對他都會漸漸失去作用,到時候就等同於走進死路。

一個心理病患,再難聽的說,一個近似精神疾病的患者,如果沒有藥能控制他,他再堅持,到最後也就只有一個既定的結局。

秦硯北半闔起眼,額邊神經重重跳著。

外面風聲不知不覺變大,烈烈吹響落地窗的玻璃,擾得人心煩意亂,秦硯北皺眉,擡眼時目露兇煞,視線卻在某一刻忽然凝固住,被手指揉過的嘴唇自動泛起熱燥。

那片羽毛出去兜了一圈,又可憐兮兮飄了回來,長發被吹得微亂,他居高臨下睨著,她通紅的眼尾和鼻尖都無所遁形。

凜冬深夜裏,哪怕只是別有目的的一顆棋子,一個眼線間諜,也能帶來溫度。

尤其這種溫度,他好像不那麽想撲滅。

雲織被凍得打顫,局促站在C9的玄關入口,被暖意一撲反而更冷了。

她抹掉眼睫上被吹出來的眼淚,跟無波無瀾的太子爺商量:“秦先生,能不能麻煩你的司機晚上跑一趟,送我回學校,我可以付他加班費,如果十二點之前趕到,我還能跟宿管阿姨商量一下,通融讓我上去。”

秦硯北盯著她,挑眉等她演戲。

這女人步步為營。

調戲他一通之後,甩甩手轉身走了,故意想讓他惦記,等惦記了半個來小時差不多了,她再一臉脆弱地轉身回來求助,說得這麽低姿態,順理成章讓他心軟。

可惜,他不吃這一套。

秦硯北冷淡無情:“我司機不是為你服務的,來不了。”

雲織小聲打了個噴嚏,絨密睫毛潮濕,長發軟軟搭在頸窩上,溫順低著頭,唇很紅,不自覺緊緊抿起。

秦硯北頭疼:“……三樓那間客房,不會自己上去嗎?還等著我請你?”

雲織一怔。

他肯收留她。

她唇角上揚,也沒扭捏:“好,那我洗完澡就去找你。”

——洗完澡,做個宵夜,去找你。

雲織剛想把中間落下的幾個字補上,太子爺就冷笑一聲,一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的睥睨神色,甩下她回了樓上。

冬夜戶外氣溫太低,雲織不先洗澡的話,怕自己會重感冒,她本打算還穿身上的舊衣服,沒想到床邊居然放了套新的睡衣,想來應該是鄭阿姨準備的。

雲織沒有拒絕好意,拿進浴室換上,她擔心宵夜吃太晚對身體不好,沒等頭發吹幹就匆忙下樓,簡單做了個姜汁燉鮮奶端上去。

既然住下了,總不能一無所獲,她今天怎麽也得把太子爺的聯系方式要下來,方便以後找他。

雲織出現的時候,秦硯北絲毫不意外。

她今天絕對帶著特殊目的,才會反復試探,各種套路。

以測體溫的反應看,更過分的要求她暫時應該不敢提了,她也許是想吻他。

雲織端的碗有點燙,小跑到秦硯北桌邊放下,馬上把滾熱的手指捏在耳垂上降溫,她耳朵長得小巧圓潤,白到略微透明,能看得見細細血管,被熱度一炙,膚色肉眼可見地燒出一片淺紅。

再往下,是纖長脖頸和鎖骨,睡衣尺碼大了,空蕩蕩在她身上晃著,顯得伶仃易碎,領口不知道怎麽沾了水,貼在身上,隱約透出裏面蕾絲的紋路。

秦硯北目光一跳,手臂上的筋絡在衣袖覆蓋下,不為人知地隆起。

她濕.身給誰看?!

雲織循著他視線低頭,看見的卻是自己手腕上的一圈淡淡紅痕,那會兒被他捏出來的。

以為太子爺善心大發,意識到自己的粗暴了,雲織有些欣慰,想到還要跟人家要電話,於是配合地往前又走了兩步,特意展示給他,貼心問:“先生,還要再看一會兒嗎?”

蕾絲有如蠱惑人的圖騰,往秦硯北眼瞳深處烙。

她到底是怎麽用這麽一張純真無辜的臉,說出這種沒有下限的話!

為了接個吻,就無所不用其極?

秦硯北下頜線繃得鋒利:“出去,不然就拿著東西走人。”

雲織硬著頭皮,站在原地沒動,豁出去了,膽大包天說:“那你加我微信,只要加了,我這就出去。”

秦硯北幾乎要被她氣笑。

可以,索吻不成,就隨時有備選方案,反正她總要在他身上得到什麽。

對他倒是夠執著。

最後雲織還是被趕了出來,連自己的微信號都沒來得及給秦硯北留下,回了房間她郁結到睡不著,正抱著枕頭不甘心,手機震了一下,她慢吞吞拿過來看,是一條微信好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