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雲織正想說話,手機輕震了一下,收到一條短信。

本來是陌生號,但因為發過太多,不想認識也不行——

“雲織,中午見個面唄,你要再拒絕,我就只能還去畫廊等著,萬一不注意弄壞你幾只貓,那也沒辦法。”

雲織精力集中在屏幕上,沒注意身後輪椅的聲音越來越近。

她皺眉看著信息,沒管,繼續輕聲跟唐遙說:“雁雁的傷我確實很心疼,估計短時間內都不能走路了,不過也沒關系,多抱它就好,我本來就喜歡它,抱再多也是願意的。”

空氣在微妙地擠壓凝結。

雲織握著手機,恍惚覺得呼吸有點壓抑。

秦硯北在雲織身後不遠,只隔著幾步的距離,前面的話他沒聽到,但最後這一段,每個字都清楚明白。

心疼他的傷。

不能走路。

多抱就好了。

她本來就喜歡他。

酒吧裏那句“我是來抱你的”再次回到耳邊,而最忍無可忍的是,不在他面前的時候,雲織連敬稱都不叫,張口就叫他“硯硯”?!

雲織芒刺在背,連肩膀都開始微微麻痹,終於意識到什麽,忽然轉過身,正撞上太子爺不見底的黑瞳,他靠在輪椅上,眼睫擡落間,幾乎能把她給生吞活剖了。

雲織完全沒有準備,手裏的牛奶盒差點掉地上,以至於沒有機會注意到他逐漸泛出顏色的耳廓。

“對不起秦先生,”不管怎麽說,先道歉總沒問題,雲織一片赤誠說,“我這就從廚房出去,不汙染你的早餐。”

太子爺的殺意她真切感受到了。

嫌棄得不要太明顯。

秦硯北對她的反應怒極反笑。

人後敢語氣甜蜜地叫他“硯硯”,怎麽當著面就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恭敬地喊什麽“秦先生”,是做戲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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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早餐還是鄭阿姨全權負責的,外面風雪停了,積雪再厚也總能走回去,雲織本來想趁早離開,去醫院做個詳細的體檢開出證明,等下次見面拿給秦硯北看看,否則他這麽潔癖,後面要怎麽接觸?

她也沒辦法近身照顧他。

沒想到太子爺大發善心,勒令她留下吃飯,雲織自覺地端著碗坐到餐桌另一邊去,盡量離他遠些,免得他沒胃口。

畢竟她戴著手套,他都不能接受。

秦硯北余光刮過埋頭安靜吃飯的雲織。

這幅遠離的姿態裝得挺像,以退為進這一套,倒是被她玩得很熟練。

等吃過早飯,雲織提上包剛要走,秦硯北那邊也有公務出門,見她沒有要求一起坐車,他也不叫她,任由她獨自出去。

等車駛出地下車庫,沒多遠秦硯北就看到女孩子裹著長羽絨服,纖細腳踝深一下淺一下地淹沒在雪裏,站都站不穩。

他車聲逼近,雲織為了躲開,腳一滑幾乎要摔倒。

秦硯北淡嗤。

明知是他的車,又來故意博同情。

手段還真是用不盡。

雲織沒想那麽多,她考慮的都是要怎麽應付蘇兆,幾分鐘之前,蘇兆又發了第二條短信,口吻更囂張,要求跟她見面。

總避著不是辦法,他必然會得寸進尺,也不可能去影響唐遙家裏的生意,雲織沉下心,光天化日的大中午,她難道還會怕他。

身邊驟然傳來輪胎碾雪的咯吱聲,雲織沒來得及去看,近在咫尺的車門就從裏推開,隨即她帽子上的白色絨毛被勻長五指拽住,往裏一帶,秦硯北不帶波瀾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裝柔弱也有個度。”

雲織冤枉。

她艱難跨上太子爺今天的雪地越野車,臉頰已經凍紅,眼睫濕潤地誠懇表示:“秦先生,在雪裏走,我是真的柔弱。”

南山院的主路初步清掃過,外面街道的情況也比昨晚好了不少,雲織被送到青大,雙手合十感謝了冷臉的恩人,隨即給蘇兆回信息,答應見面。

蘇兆把地點定在賀園,雲織上網查完,才知道是懷城第一梯隊的小眾私房菜,非會員不能入。

這個自視甚高的二世祖,明顯是要跟她炫耀財力。

雲織拒絕了蘇兆來接,臨近中午的時候打車去賀園,一路上都是主幹道,積雪著重清理過,交通沒遇到什麽阻礙,到門口以後,妝容精致的服務生把她往包廂裏帶。

包廂並不是密封全包,每一間都留著一人寬的鏤空裝飾,來回也有其他客人經過,雲織這才跟著過去。

蘇兆懶洋洋坐在桌邊沙發上,見雲織出現,擡起眉,把手邊沉甸甸的一束花硬塞給她。

雲織沒接,坐在他對面。

蘇兆笑了聲,又拎起腳邊一個橘黃色袋子:“花不收,這個包總該要吧,稀有皮的。”

見雲織還是面無表情,他探身湊近:“包也看不上,是想直接要卡?也行——”

他說著摸出錢夾,扔給雲織一張銀行卡:“不多,裏面還剩一百來萬閑錢,先隨便花著,只要讓我心情好,再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