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3頁)

墨隱轉過身,擡眼望向魏恪:“好了,我們走吧。”

他們沿著一條溪流並肩而行,墨隱終究沒忍住問道:“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

魏恪猶豫了片刻,說道:“涼州。”

他似乎還想要說什麽,但張了張口,最終什麽也沒說。

墨隱與他有幼時情誼,魏恪像是一座山,任憑風雨侵襲,他都將她擋在身下,為她遮去所有風雨。

即便他也只是凡人之身,也會因為太過疾厲的風雨而受傷。

但他從來沒有退縮過。

多年的了解,墨隱很快就明白魏恪的欲言又止。她停下來,看著魏恪,笑得真誠:“沒關系的。我知道軍機不可泄,你不必與我說。我若知道了,反而覺得難受。”

月色為墨隱的臉龐覆上一圈清冷色澤,使她看上去格外美麗。

“墨隱。”

“嗯?”

“若你不嫌棄,等一切安定之後,我來娶你。”

話剛說完,魏恪眼中便流露出一絲悔意。

他真是一時沖動昏了頭,居然對墨隱說出這樣的話。

墨隱她每次看著貴妃的肚子,總是那樣的開心,她應當也是喜歡孩子的吧……

可是像他這樣的殘敗之身,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怎好讓墨隱委身與他呢?

魏恪慢慢地低下頭,心裏酸得難受。

誰知下一瞬,他便聽見了一聲“好。”

他猛地擡起頭,正巧對上墨隱含笑的雙眼。

墨隱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

一夜之後,秦觀月睜開眼睛,看著滿目的紅色,尤似還在夢裏。

只有被衾上淡淡的濡濕痕跡提醒著她,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顧珩躺在一旁,支頤望著她,挑起她垂在枕上的一縷發在手中。

“夫人醒了。”

秦觀月對這有些陌生的稱呼感到不適,微微闔上眸子,意欲裝作沒睡醒的模樣。

顧珩笑著看她,溫聲問道:“昨夜,還好嗎?”

顧珩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在秦觀月的耳中,一下便激得她睜開了眼。

“你不許笑話我。”

縱然顧珩什麽都沒說,她也下意識地以為顧珩就是在笑她。

顧珩不說話,吻上她的唇,一番激纏之後,秦觀月面紅耳熱,而顧珩在她耳邊低聲道:“較起山川深谷,我一向更喜歡綿延不盡的河流。”

顧珩親自打水為她盥洗穿衣,她則自然地享受著顧珩的侍奉。

畢竟,如今她已是顧珩明媒正娶來的夫人。

來到正廳,昨夜在禮宴上的一群人已坐滿了兩張桌子。

若雲看見挽起鬢發、人婦模樣的秦觀月,頗為新鮮:“娘子來了。”

滿廳的人都含笑望著秦觀月,可秦觀月被他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似乎昨夜的動靜都被他們聽去,他們是與顧珩一般在笑話她似的。

與眾人一同用過早膳,秦觀月想要回原先的宅子一趟取些東西,卻被顧珩攔下。

再三追問之下,顧珩才告訴她,那座宅子已付之一炬,化為泥塵了。

秦觀月急得眼淚都快流下來,告訴顧珩,顧珩母親的那對鐲子還在那宅子裏。無論如何她都要回去找一趟,也許那鐲子不怕火,還沒被燒毀。

顧珩為她拭盡眼淚,抱在懷裏哄了很久,秦觀月才將將平靜下來,可一想起來,她仍然不忿。

“可是那鐲子是婆婆留給我的,再沒有第二件了。何況……”

她擡眼看看顧珩,終究把那後話壓了回去。

那句未說完的話是,那是你阿娘留給你為數不多的東西。

但她怕引起顧珩的傷心事,於是不提。

顧珩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痕,面色平靜:“無妨,只要我們沒有把他們忘了,有沒有那對鐲子,都是一樣的。”

秦觀月仍有些啜泣道:“可是萬一婆母或許會怪我沒有收好那對鐲子。”

顧珩展顏笑笑,語氣無比真摯:“得妻如此,已是李家最大的福分。即便他們泉下有知,也只會感到欣慰。”

吳嬪的孩子出生了,是一個女兒。

吳嬪聽說秦觀月的孩子要起名叫安渝之後,便給自己的女兒取名安然,這樣既能與秦觀月的孩子稱作姐妹,亦寄托著她希望女兒安然長大。

吳嬪很喜歡這個女兒,亦感到慶幸。至少這樣,她便不用時刻提心吊膽這個孩子的安危,害怕有人要置他於死地。

對於皇家來說,只有公主才能順遂平安的長大。

秦觀月的身子已經沉得走不大動路,哪怕吳嬪如今就被安置在她隔壁,只是這幾步路的功夫,她都需要走走歇歇。

說來也怪,秦觀月的孩子還未足十月,但肚子竟比吳嬪臨產時的還要大些。且不知為何,她害喜也總害得更嚴重。

每當她吐完淚眼漣漣的時候,便會向顧珩撒氣,責怪是他害得自己要受這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