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分明是想讓迷神散在他的胃裏快些融化,面上卻假裝關懷道:“珩郎,喝些熱水吧。”
顧珩放下筷子,接過那杯熱水,強忍著胃裏的不適擡起頭。
“月娘,生辰吉樂。”
秦觀月看著顧珩含笑的模樣,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如鼓的心跳震顫在她的耳朵裏。
她感到喉頭一陣發澀,心虛地垂下眸子,不敢再去看顧珩。
“多謝……”
長街的北邊,賀風步履艱難地穿梭在人群中。
盛大的焰火綻開在長街,行人紛紛激動地拉著身邊的親朋,向前擠去。
直到人群散去,賀風才得以向下一家花燈鋪走去。
這已經是他問的第十家花燈鋪了,還沒能找到秦觀月口中玉兔抱月狀的花燈。
賀風握著刀,心裏躥著火。
長街很長,加之今日人群攢動,他走了這麽久,小腿都有些發酸。
賀風覺得秦觀月只是覺得唬人很有趣而已。
他不明白,為什麽那個女人只是隨口說一句話,丞相居然就真的相信。
之前的種種事端,難道還不能說明她是怎樣一個滿口謊言的女子嗎?
何況今日,分明是丞相的生辰啊。
迷神散的確是南疆的奇藥,沒過多會兒,顧珩便昏倒在桌上。
這一次,她還在懷中藏了一些值錢的珠釵,以防不時之需。
她看著沉睡不醒的顧珩,喜悅像洶湧的波濤傾來,連雙腿都因為緊張而微微打顫。
秦觀月一時也顧不上顧珩之前的威脅,反正即便陪在他身邊,他也不見得能讓她們母女重聚。
秦觀月將要踏出閣門,卻被人從身後捂住口鼻,一時的窒息感讓她慌亂的蹬腿。
是誰這樣大的膽子,敢於酒樓中唐突出手。
因著顧珩與她落座的是個天字號的雅間,因此整一層鮮少有人往來,秦觀月焦急地想呼救,卻被狠狠地壓住。
“娘娘,別喊,我是魏恪。”醇凈的聲音從秦觀月身後傳來,隨著魏恪動作的放松,秦觀月神情得以緩和下來。
“魏恪?你怎麽會在這裏。”
自秦觀月上番從他口中套得顧珩局勢後,兩人便少有交集,因秦觀月內心愧疚,深覺上次之事利用了他,一時也無從開口。
魏恪並未猶疑,而是向後躬身一禮:“娘娘,將才失態緊急,得罪了。現下前堂正門有人把手,要脫身,還要請娘娘隨我從後門走。”
秦觀月此時已是驚弓之鳥,屋內眠著的顧珩使她膽惴,雖對魏恪有些許忌憚,但此時她已無暇在猜忌些什麽,只點了點頭。
魏恪雖為閹人,但面龐硬朗,身子也結實,秦觀月隨於他身後也看不出什麽不對勁來。
二人經中庭,繞到館後,才發覺這酒樓後面是一片肉鋪,梁上懸著的皆是各類肉食。
秦觀月一時有些倒胃,口中發酸,但也只是用衣袖掩住了口鼻,跟在魏恪身後穿過了肉林。
二人行至巷尾處,眼前這才開闊起來,遠遠可聞得一片市井叫嚷聲。
“魏主事,我不知該如何謝你。”秦觀月閉口不提顧珩之事,只怕給二人徒增些尷尬。
魏恪倒也聰慧,只接著話茬說:“娘娘折煞我了,自您出事以來,墨隱無法得見您,便將您的處境告訴了我,我行動比她方便,便多留意了您些。”
“還請娘娘恕罪。”
魏恪躬下身來,又補一句:“墨隱旁的只字未提,娘娘清譽,上下可鑒。”
清譽?秦觀月只覺得嘲諷。
秦觀月將魏恪虛扶起來,添一句:“你們二人實在勞心,叫我不知怎麽說得好,只是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終究是怕連累了你。”
秦觀月心思活絡,她現下必不能直晃晃的去城陽王府,顧珩對她控制之至,遑論與他爭權的陸起戎呢?
城陽王府必有暗衛。
而她在京都亦無親信,想是魏恪此來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因此秦觀月將話鋒很自然的渡給了魏恪。
“娘娘放心,奴的表哥在京中操持著些許生意,奴已與他打好招呼,娘娘先去避避風頭,等這陣子過來,再行打算。”
秦觀月原本從不篤信這種主仆情誼,更何況是魏恪這種幾乎毫無回報的冒險:“還是連累了你,魏恪。”
二人不多做逗留,前後相行。
在找遍第十五家花燈鋪子後,賀風終於找到了那盞玉兔抱月的花燈。
他從北市輾轉回到酒樓,見酒樓下的看守仍在原地,心裏松了口氣。
上元燈會常有賊人混入其中作亂,丞相在朝中樹敵眾多,暗地裏想要取而代之的人不勝枚舉,此番貿然出宮本就冒著遇刺的風險。
若是選了隔壁守衛森嚴的胡樓也就罷了,偏偏聽那女人的話,選在這魚龍混雜的破店。
好在尚未起風波。
賀風邁上台階,行至二樓雅室,站在門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