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3頁)

沈明枝一臉嚴肅:“你是不是,買彩票中了五百萬?”

孟寧:“……”

沈明枝:“那你怎麽整天笑?”

孟寧唇上翹,“很明顯嗎?”

沈明枝:“也沒有很明顯。”

孟寧松了一口氣。

沈明枝:“就是長了雙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孟寧眼眸低垂,先是沮喪地泄氣,繼而,唇畔溢出絲絲縷縷的柔和笑意。

“我有件事沒和你說。”

“真中彩票了?”沈明枝震驚。

孟寧無奈,眼梢挑起,細聲說不是,“我和江澤洲要相親了。”

這比中彩票更令沈明枝難以相信。

沈明枝眼角斜出驚恐情緒:“什麽?”

於是孟寧又重復了一遍,逐字逐句,咬字清晰,“我說,我和江澤洲,要相親了。”

或許真是旁觀者清,沈明枝一語戳中核心,“你之前不是說,江澤洲不會去相親嗎?怎麽轉頭你倆又相親了?”

“我媽媽和他媽媽約好的。”

“相親不都是父母約好的嗎?”

“可……”

孟寧唇角還是彎著,只是眼裏,褪去明媚多姿。

江澤洲父母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不勝枚舉,相親局亦然。可是江澤洲統統充耳不聞,每每問起,都是倆字兒——不去。

孟寧是知道的。

和他相親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以至於,她都快忘了,江澤洲根本不受父母管教,也根本,無視父母的相親要求。

“但是我們都約好時間了。”她竭力找理由,幹癟簡陋的理由,不只是為了說服沈明枝,還是為了說服她自己。

“今兒個是二十二,離相親還有五天,多的是變數。”

“他不會不信守承諾的。”

“信守承諾的前提是許下承諾,你親耳聽到江澤洲答應了嗎?”

“……”

無論孟寧找何種理由,沈明枝都能找到反駁話語,甚至她的話,更令人信服。

無端安靜下來。

浴室吊燈亮著灼亮的光,暖色調,帶著熱意。熱意湧動,卻無法蔓延至孟寧眼底。

孟寧雙肩耷拉而下,眼低垂,輕聲道:“我知道的,他不一定會去,但是離那天還有五天,這五天,就讓我滿懷期望地過吧。”

像是一場黃粱大夢,她深知是夢,卻還沉浸在夢中無法自拔。

沈明枝心痛麻木,壓抑住鼻息裏湧上來的鐵銹味與眼角的酸楚,深吸一口氣,她說,“寧寧,你讓我試試吧。”

多年前,沈明枝就說過這句話。

——“你讓我試試吧。”

也是這句話,促成了孟寧和江澤洲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時隔多年,沈明枝再次重復這句話。

可是孟寧一如既往,沒當真,但她沒表現得很明顯,漫不經意地笑笑,抱起衣服,轉身進了浴室洗澡。

附中兜兜繞繞,孟寧經常能夠見到江澤洲,他被人群簇擁的身影,落拓修長;可在偌大的南城,孟寧只能透過新聞媒介,看到躺在雜志封面的江澤洲。

人和人見面,靠的不是機緣巧合,靠的是事在人為。

沈明枝甘願當促成二人見面的人。

翌日是禮拜一。

沈明枝開車,到酒吧街。

酒吧街最具盛名的店,是周楊開的“越色”。裝修別具一格,工業風,又有科技因素。最具噱頭的,估計就是它實行預約制。

服務員攔住她,禮貌詢問是否有預約。

沈明枝戴著口罩,聲音有些悶:“我認識你們老板。”

認識周楊的人多了去了,服務員撐著笑:“老板的朋友嗎?”

“不是,”沈明枝說,“我是他祖宗。”

“……”服務員愣住。

“周楊在這兒嗎?”

見服務員一臉“看神經病”的眼神,沈明枝索性走到一旁,掏出手機,給周楊打電話。一月底,寒風蕭瑟,她被凍的手通紅,雙唇不可遏止地顫抖,電話接通,她顫聲,“周楊,你在不在酒吧?”

周楊剛停好車,雙手插兜,滋滋電流聲通過藍牙耳機傳入耳裏,聽到沈明枝的聲音,他打趣道,“祖宗,找我幹什麽呢?”

“有事。”

“什麽事兒?”

“你人在哪兒?”

“外面。”

“……”

又是一陣寒風。

沈明枝冷的牙床都在顫。

周楊笑笑,停住腳,看向離自己兩三米遠站著的人,揚聲:“兩點鐘方向,轉過來。”

沈明枝依言轉過去,朝周楊翻了個白眼,“左轉右轉不行嗎?非得要說什麽兩點鐘方向?”

兩年沒見,她似乎沒任何改變。

周楊開懷大笑,箭步邁到她面前,站在風口位置,往酒吧正門擡了擡下巴,問她:“外面多冷,怎麽不進去坐著?”

“沒預約。”說到這,她惡狠狠地剜了周楊一眼,“我說我是你祖宗,你們店裏的人不相信。”

周楊攬著沈明枝的肩,往裏走,光影忽明忽暗,照在他笑意松散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