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死者名叫李詩蕊, 27歲,是廣告公司的一名文案策劃。

根據李詩蕊的同事和朋友反饋出的信息來看,她剛忙完一個案子, 得到了還不錯的獎金,也被上司批準了假期,於是約上幾個驢友去牛頭山徒步。

李詩蕊為人樂觀開朗,努力工作,所有人都表示, 她不可能自殺。

此外, 據那李詩蕊的驢友反饋,那日晚上,幾個人在山頂紮了帳篷,因為他們想看獅子座流星雨。

不過並沒能等到流星雨,幾人只能無奈睡下。其中, 李詩蕊是自己單獨睡的小帳篷。

次日一早,另外幾人起來,發現李詩蕊不見了,四處尋找她,未果後報警,最後她的屍體被發現在附近的山崖下。

這是祁臧從禹洲西區分局刑警大隊長任夏聽到的一些信息。

任夏是一名留著短發的幹練女士。講述了許多案情相關的東西,她問正在查看李詩蕊履歷的祁臧,問:“祁隊那邊有什麽問題嗎?”

祁臧注意到履歷上的“籍貫”一欄,問任夏:“李詩蕊是錦寧市人?”

“對。據說她是初中的時候轉學到的禹洲, 之後就一直在這邊了。她考的本地大學,畢業後也繼續留在了這裏工作。”

任夏嘆了一口氣, “她的父母很傷心。目前完全無法接受問詢。我正派人在做她父母的工作。祁隊問這個是——”

祁臧道:“既然是連環殺人案, 李詩蕊跟錦寧市尼姑庵的死者應該有某種關聯。現在發現她也是錦寧人, 這種可能性就更大了。”

“話雖然是這樣講,但是……”任夏似乎有些疑慮。

見狀,祁臧便道:“有什麽話,任隊盡管直說。”

“你能確定這畫,一定跟連環殺人案有關嗎?萬一現場有這樣一幅畫,只是巧合呢?”任夏道。

任夏說的不失為一種可能。

許辭之前那幅“殺了我、吃掉我”的畫,以及鳳秋靈死亡現場那幅繪畫者幻想自己是不列顛國王的畫,都有著明確的指向——作畫者的心理、精神方面很可能有很大的問題。

但李詩蕊死亡現場的畫比較普遍,畫上那些飛鳥、以及想要飛翔的話,相對來說比較普遍、比較常見。

祁臧雖然仍然懷疑這是沈亦寒的某個抑郁患者畫下的畫,但他的確不能肯定。有可能這確實是一起巧合。

思忖片刻,祁臧問任夏:“任隊這麽說,是不是有了懷疑的對象?”

“祁隊果然很敏銳。”任夏道,“剛才你看資料的時候,我收到了我們法醫的消息,他們從死者李詩蕊的指甲裏,提取到了疑似兇手的DNA。

“經比對,這個人就是跟李詩蕊一起爬山的驢友,名叫邵奇。他和李詩蕊是在同城交友圈裏認識的。正巧,我們通過問詢其他驢友得知,邵奇應該是在追求李詩蕊。那晚在山上,他曾要求李詩蕊跟他住一個帳篷。李詩蕊拒絕了,當場給了這人一巴掌。兩個人鬧了很大的不愉快。

“邵奇對其他驢友聲稱,他們是情侶關系。但現在看來他的話存疑。因愛生恨,這可能構成他的殺人動機。

“此外,他們當時是六個人一起上山的,另外四個人能組成兩組情侶。兩組情侶分別住了兩個帳篷,可以互相作證。但由於李詩蕊並沒有跟邵奇住一起,邵奇也是自己單獨住的一個帳篷。他那一晚做了什麽,沒有人能證明。

“綜合來看,邵奇的嫌疑非常大。我們會對他進行審訊,祁隊一起來觀察室聽聽?人就在路上了,馬上會到。”

祁臧立刻點頭:“好。我去。”

片刻後,祁臧在觀察室內旁觀審訊。

嫌疑人邵奇,今年32歲,是一名軟件工程師。

他的頭發亂蓬蓬的,黑眼圈很重,兩只眼睛腫得跟魚泡似的,看上去非常憔悴。

任夏負責審問,當即嚴肅地看向邵奇:“你跟死者李詩蕊是什麽關系?很多人看到你糾纏她。是不是你追求她未果,對她有了仇恨?”

“我是在追求她,但不是‘未果’,她答應了做我女朋友的!”邵奇通紅著眼睛道,“她只是……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是怎麽回事!”

“我們之前找你問詢過,為什麽隱瞞你和她的關系?”任夏問。

“我確實怕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嫌疑。那種深山老林,又沒個監控,萬一我真被當做嫌疑人了怎麽辦?除此之外,我沒多說,主要是覺得丟人。我被她甩了。”

邵奇話到這裏,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幾滴眼淚立刻落了下來。

他抹了一把眼淚道:“我沒有殺她。看到她屍體的時候,我也很崩潰。這幾日我都沒有睡好。我是真的很喜歡她。”

“案發前一晚,很多人看到你和她爭執了。對麽?”

“是。我想讓她跟我睡一個帳篷。她不願意。”

“能詳細說說麽?”任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