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京中翰林17(第3/5頁)

黎周周:“會不會和鄭大哥當時情況差不多?”

“不像。”顧兆搖頭,“師兄提起來這位梁夫人,像是說外人,以師兄的品性,不會做糊塗事的。”

鄭輝當日是年輕叛逆期,可梁子致不像是叛逆期,這人冷清,心裏看事透徹,跟著老師有幾分像,都是不慕名利的高潔人士。

哪怕不愛了,娶進了門,梁師兄也該與夫人相敬如賓的狀態,怎麽會分居兩地十年之久?顧兆更覺得,滁州那位梁夫人不知道是真的存在,還是假的。

這些話就不能說了,顧兆知道梁師兄人好品行可靠就成了。

當日他和二哥‘大禍臨頭’,整個檢討部門趙大人、田大人都客客氣氣的疏離,唯獨梁師兄替他著急,叫他去府裏幫他琢磨路子,還跟他說別怕,實在不行了他去求伯父。

顧兆才知道梁師兄的‘官系網’。

梁伯父沒在京中當官,在浙,做的是都轉運鹽使司,別看是從三品的官,可這官肥啊,大歷百姓吃鹽買鹽那都是官方價,朝廷握在手裏的,能做鹽官一把手,說明很得聖上信任的。

小小的翰林院,藏龍臥虎。

後來顧兆沒事了,跟師兄道謝,梁子致不在意擺擺手,“我可沒出什麽忙,再說我即便是寫了信求伯父,怕是回信的只有一紙責罵,我啊是滁州梁家最沒出息的一脈了,不說這個了,師兄替老師來問問你的學問。”

可那個關頭,梁師兄那句話,顧兆是承情的。

梁師兄家的管事也姓梁,是滁州梁家帶來的家仆,中年男人,打扮幹凈利落,穿著一身做舊的窄袖口袍子,跟著夥計區別開來,幾分體面又能幹活。

袖子窄。

會識字、打算盤、記賬,一雙眼尖亮,畢竟之前是賣水粉胭脂的,伺候那些清鋪子的貴婦都不在話下,如今管個鹵鴨鋪子也是輕輕松松。

最主要梁管事是個不藏本事,給蘇家四人費心費力教的。

也從不往後頭做鹵鴨的灶屋去。

這些柳樹看了幾日,回來跟周周哥說的,不住地比大拇指誇贊梁管事,“……我跟著學,都學了好多。”他之前處理事就太過浮躁了,看看梁管事就知道圓滑。

“梁管事還教我怎麽看帳,他看不懂我的記賬本子,就拿他的跟我的賬本子對,教我怎麽看賬,以後要是鋪子做大了,沒法親自管,以防底下掌櫃的動手腳,這賬本細節能看出來。”

黎記鹵煮原是一天三十只鴨子,後來沒十天,在梁掌櫃的經營下,又招了兩個宰鴨子洗鴨子的婆子,一天能賣五十只鴨子。先前自然是不能算租院子的本錢,這個貴了,光是刨去工錢,鴨子本和大料柴火這些,一天入賬有四十兩了。

洗鴨子婆子每個月是半兩銀子,兩人就是一兩。

蘇家四人也按照半兩給,這就是二兩。

柳樹多些,一個月還是按照在府縣是的工錢開二兩銀子。

梁掌事原是推辭不要,最後思量一二說:“那就給我原先鋪子的一半吧,如今買賣營生才做,前頭要緊著些,要是生意好了,年底還勞顧夫人給發個大的。”

柳樹快人快語,一問,三兩。那原先梁掌櫃一個月就六兩銀子?

梁掌櫃笑呵呵的默認了,他管著三個鋪子,地段最好的那個一個月光是盈利就有七百多兩了,地段不成少了些也有三百兩銀子。他在滁州蓋了大院子,出來跟著少爺,年底了少爺還給包一百兩銀子。

這些話不提了。

柳樹從梁掌櫃這兒窺探到了大戶人家的家仆那也比他們小門小戶的還有錢,不過也沒往偏處想,他家雖然清貧日子緊了些,但相公做官,以後大白也做官,梁掌櫃吃喝痛快,家裏銀錢不愁,可也有別的愁法。

而蘇家四個小的,聽到這月銀工錢,一個個骨子裏的血都來回翻湧,他們不識字不明理,想不來柳樹那些想法,什麽子孫後代當官了,不做家仆了,肚子都填不飽,屋裏都是亂糟糟的,哪裏有那麽高遠的想法,只記得一個月六兩的銀子。

夜裏四人都睡不著,兩兩一個房間裏摸黑說話。

“梁掌櫃原先就六兩銀子,頂了我家全家三年花銷。”蘇佳渝在夜裏眼裏透著明亮,翻身側著看小堂叔,“你說咱們好好學了,以後一個月能不能有二兩?”

蘇佳英也睡不著,“你沒點骨氣,我也想做掌櫃,憑啥蘇石毅蘇石磊成,咱倆不成?反正哥兒痣也不明顯,要是做掌櫃一個月能拿六兩銀子,我就不嫁人了,當成個男人在前頭頂事!”

“不嫁人啦?”蘇佳渝翻身坐起來。

蘇佳英:“你小點聲,別被人聽見了。”

“小堂叔你還知道你說的話有多,多害怕的話,哥兒咋可能不嫁人。”蘇佳渝才十三,見小堂叔不說話了,心裏害怕,偷偷鉆到小堂叔的被窩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