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柴元娘禁不住嗤笑一聲,“你是被情愛迷住了眼睛?因一個顧春和,國公府生出多少事端來!你斷了呂氏的財路,奪了她的管家大權,這還不夠她恨你們的?竹葉青少見,也不至於一條找不到,殺不了你,她還殺不了一個顧春和?”

謝景明仍是搖頭,“嫁禍的法子用第二次就不靈了。東西和人都是呂氏的,一旦出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她,太明顯了,她沒那麽笨。”

“你還在懷疑我?”柴元娘氣惱道,“我若害她,根本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你會如何?”謝景明輕飄飄問。

“我……”柴元娘猛地止住話頭,面色漲紅,繼而變得鐵青。

他在試探她,試探她是否對顧春和有敵意!

一盆冷水兜頭淋下,柴元娘突然想笑,她這是怎麽了,吃了一回虧還不夠,竟還上趕著自取其辱?

她是柴氏嫡長女,不是憑借男人寵愛過活的後宅女人。

就因為這個男人跪在別的女人腳下,她就不服氣了,就不安了,就跑來低聲下氣和他解釋!

她柴元娘何時淪落到這個地步?

“話已盡此,信不信由你。”柴元娘深吸口氣,“你需要柴家的力量,柴家需要一隅以安身,聯姻不過是一種保障雙方利益的手段,我不會插手你後院的事,此點你盡可放心。”

謝景明笑笑:“我是不是要謝謝你的寬宏大量?關於聯姻我說得很多了,不想再重復一遍。”

柴元娘起身告辭,“柴家的意思也沒變,必須聯姻,不日你就可以收到柴家的來信。另外,我準備從國公府搬出去了。”

謝景明不置可否。

日影西斜,竹簾在暮風中輕輕搖晃,謝景明獨自站在沙盤前,將一面黑色的旗子插在一片沙丘中。

一百多年了,柴家居然一直沒有放棄“皇後必出自柴氏”的執念。

謝景明看著滿盤的旗子,眉頭逐漸擰成一團。渝中不過彈丸之地,柴家數十萬兵力,到底藏在何處?

許遠悄無聲息出現在竹簾後,備細稟報查出的蛛絲馬跡。

顧春和的衣服果然被人做了手腳,加了誘蛇粉,至於那條蛇的來源一時還沒查到。送東西的都是國公府的世仆,箱子進莊子時也搜撿過,沒有異常。

謝景明問:“蔡悅的東西搜撿過沒有?”

“沒有,因他當日就走,裝著他行李的馬車沒進來,侍衛也就沒有搜查。”

看來問題就在那輛馬車。

那就更不可能是呂氏了,她把這個兒子看得比命都重要,唯恐出一點差錯,絕不會把毒蛇藏在兒子的馬車上。

“蔡嫻芷有沒有和外面接觸過?”

許遠答道:“沒有,她這兩天神思恍惚,哭個不停,一步沒出屋子。”

謝景明輕輕咬著牙,“呂家?”

衣服料子是呂氏娘家哥哥呂喆送的,呂喆是淮南漕司轉運使,老相國的弟子,做過東宮長史。

淮南也多有竹葉青,養蛇捕蛇者眾多,誘蛇藥驅蛇藥十分常見。

可呂家的動機是什麽?這回不比上次莽草,一出手就是要人命,春和死了,對呂家有什麽好處?

難道是東宮的授意?

能指使得動呂家的人只有太子,他為何想要春和死,按太子的脾性,哪怕恨她恨得要死,在未得到她之前也不會下手殺人。

如果春和真的遭遇不測……

謝景明陰沉的眸子驀地又灰又暗,他大概會大開殺戒,呂氏也好,呂家也好,但凡和此事有一星半點關聯的人,都落不到便宜。

而他和東宮的矛盾也會完全浮出水面,徹底撕破臉,情急之下,他直接拉開陣勢起兵造反都有可能。

師出無名,太子占著“大義”,他則頂著“謀逆”的名頭,必定為天下人口誅筆伐,縱然邊防軍勇猛,也會受到影響,軍心不穩。

他會很被動,迫切需要別人的援助。

這時候誰會得利?

哢嚓嚓,謝景明手中的小旗已是粉身碎骨。

“柴桂在哪裏?”

“送柴大姑娘上山後就啟程回渝中了,探子看到他的車駕出了上京,就沒有繼續跟蹤。”

“也就是說,至少有三四天的時間他不在我們的監視中?”

許遠低低道了聲“是”。

謝景明眼中殺機頓現,“做了他。”

翌日天氣晴好,柴元娘給管事的打過招呼,連辭一辭謝景明都沒有,徑自下山去了。

行至山腳的時候,卻發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故——有個賣甜瓜的老婦一頭撞在馬車的車轅上,當即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道旁沖出七八個人來,攔住馬車大叫:“撞著人啦!賠錢,快賠錢!”

車夫氣得要死,“分明是她自己撞上來的,你們訛人也得訛對地方,再吵吵把你們送衙門去。”

有人勸和:“花錢買平安,看你們也是有錢人家,給她幾十貫得了,你們也不缺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