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要對我撒謊

同一地點,兩個死者,沒有特殊標記或儀式感,用了兩種不同的作案方式,兇手為何如此大費周章?

厚九泓架著胳膊,手摸下巴:“莫非是兩個人幹的?”

朝慕雲眸底隱有思索:“要對比確切殺人時間,目前不能確定。”

厚九泓:“要是兇手準備殺一個人就跑,多出來的一個是意外,那哪個是?夫人還是小姐?”

朝慕雲:“未能親至院內察看,不能確定。”

厚九泓:……

那你這不是白說!

還沒冷笑完,對上病秧子眼神,厚九泓感覺不對勁:“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帶你進去看看吧?”

朝慕雲微笑,卓然端方的神態宛如君子:“可以麽?”

“當然不行!你是哪來的大人物,隨便開個口我就幹,怕是不知道我厚九泓是什麽人!”

“哦,你沒把握進去。”

“嘿你個病秧子——”厚九泓瞪了眼,“少跟我玩這一套,激將法對爺沒用!除非……”

他暗示著撚了撚指尖,挑剔的,從頭到腳看過朝慕雲,嫌棄極了:“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公子哥,你爹可談不上窮,你怎麽混到這地步的?”

從初見時的印象特點,以及手臂上的銅錢刺青,朝慕雲就知道這個人愛錢,可惜——

他握緊了手中銅板:“我這枚不能給你。”

初來乍到,他縱有一身本事,也無處施展,只從馬車裏扣到這枚銅錢,不僅是所有身家,還是救命的殺手鐧,萬萬不能勻出去的。

“小氣鬼,誰稀罕!”厚九泓哼了一聲,“爺的身價,哪是你這枚銅板付的起的,再來十貫都不夠!”

二人說話間,遠處突然傳來聲響,十分嘈雜,像是誰在吵架,聽聲音……還有幾分耳熟。

厚九泓耳朵動了動:“不好,咱們院子的方向!”

朝慕雲已經轉了腳尖:“回。”

不在院子裏可以,但最好不要被發現他們有意窺探不應該知道的。

有厚九泓在,二人速度很快,走到院門時,來人已經要推開廂房門了。

“住腳!”厚九泓腳下一個輕點,跳到最前面,“你們要幹什麽!”

來人皆是本案嫌疑人,最前面的就是薛談,看到他們,眼角都立起來了:“還能幹什麽,當然是搜屋子了!剛才外面有人聲求救,說知道兇手線索,我們跑出來找不見人,隱約聽到有人被勒住呼吸漸少的聲音,一路追到這裏就沒了,兇手一定是你們!你們連句話都不讓人說是吧!”

厚九泓拎住他衣領:“你他娘說什麽?再說一遍!”

薛談梗著脖子:“就是你們幹的,那個姓朝的幹的!他殺過人了,再來一次有什麽難的,這又不是黑風寨的地盤,人家也不可能下著雨大白天的玩這個,除了他姓朝的,誰還會幹這種事!”

“殺人?”

厚九泓嗤了一聲,下巴微擡,指了指朝慕雲:“就他這身板,殺人?”

眾人:……

也是,病病歪歪,瘦的都快脫相了,就差扶墻走路了,有殺人的力氣?別還沒碰到人,自己先掛了。

薛談繃了臉:“還不許人裝象了?行兇殺人,總得掩蓋下行迳,大家都覺得他弱,他可憐,不可能幹得了這個事,他不就安全了?”

厚九泓嘖一聲,拍了拍他的臉:“你怎麽就說不聽呢?這病秧子剛才同我在一處,懂了麽?”

薛談呸一聲:“你倆一夥的,你當然幫他了!莫不是他應了分贓予了你好處!”

朝慕雲:“因何篤定我是兇手?”

“都說了一回也是幹,兩回也是來,”薛談拿眼白看他,“再說你窮啊!窮途末路者,心一橫有什麽不敢幹的?你看看你這樣子,穿的哪個下人的好衣服,連身換洗衣服都沒有吧!”

“若窮就是犯罪根由,現場好像有人比我更可疑——”

朝慕雲看向自方才起就肅立薛談身側的樊正達:“你這友人,似乎也不是很富貴?衣料尚可,尺寸卻偏大,絕非自己所有,從哪借的?”

樊正達訥訥,看了薛談一眼:“我此次出門是為相看,友人願意幫我怎麽了……”

“不對吧?”朝慕雲眸底湛黑,明亮到銳利,“你之身高較薛談更長,他的衣服,你穿的上?”

厚九泓甩開薛談,嗤笑:“矮瘦的還能穿高壯人的衣服,大不了挽一挽紮一紮,高壯的怎麽穿矮瘦的衣服,就你倆這身量,你換換看,當別人都是傻子麽!”

薛談怒:“我不能幫他借麽!”

厚九泓嘲諷:“那你這朋友當的可不地道,幫人借衣服,為了相看,既有門路,怎麽不弄套合身的?只想往偏貴上档次顯身價上靠吧,他身上這件只是看著厚重了點,有點貴,卻也不是京城最近流行的款,明顯是隨便拿的——要麽你待友敷衍,要麽你自己平時也不穿,穿不著,不懂行情,也沒機會懂,那你肯定也不是多富嘍,窮就殺人,也少不了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