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帝妃(第2/3頁)

眾人聞聲下意識看向殿外,卻見一名身著黑色王袍、氣度冷峻不凡的男子在奴仆簇擁下走了進來,赫然是帝君扶余燼。他身旁還跟著一名曼妙的宮裙女子,約莫便是傳聞中極其受寵的帝妃,對方頭戴流蘇金葉冠,行動間璨光熠熠,匆匆一瞥,瞧不清面容——

竟是未戴那頂金凰銜珠冠。

眾人皆都起身道賀,就連百裏渡月也不大情願的從位置上站起了身:

“恭賀帝君壽辰之喜,長樂無極,千秋永繼——”

席間滿座都是修士,有仙法駐齡,瞧不出真實年歲。當帝君與帝妃在高位落座,示意眾人免禮入席時,桑非晚這才看清他們的面容。

帝君扶余燼大約二十五上下的年紀,薄唇深目,鬢若刀裁,看起來極為冷漠。而他身旁的女子神情淡淡,鬢發如雲,好似鴉羽,也是個冷若冰霜的美人。

桑非晚目光不經意一瞥,忽然發現帝妃的容貌看起來有些眼熟,竟與百裏渡月書房中的女子畫像有八分相似,除了發色不同,眉眼堪稱一模一樣。不由得瞳孔微縮,頓時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驚天秘密。

當年雲境被妖兵所襲,北域上一任的城主百裏清都重傷不治,身死道消,城主夫人千江月卻音信全無,下落不明,原來竟是在中洲當了帝妃麽?

扶余燼,

百裏清都,

千江月。

不知是不是錯覺,桑非晚忽然從這三人身上嗅到了一絲絲陰謀狗血的味道。他不著痕跡看向百裏渡月,卻見對方目光冷冷注視著上首的男女,沒有任何敬重臣服之意。

似乎有仇?

桑非晚已經腦補了一出帝君謀奪臣妻的狗血大戲,只是不知千江月是被強搶而去,還是早就和扶余燼暗通款曲。只看那帝妃神情冷淡,實在不好猜測。

“母妃不喜桃花,孩兒便命宮人將殿內的花飾換成了疏枝梅,用冷泉澆養,開得倒是極盛。”

扶余浩對帝妃似乎頗為孺慕,很想討得她的喜歡,席間細致周到,誰人見了都要稱一句孝順。

然而帝妃看也未看一眼:“寒梅冬日開放,如今盛夏時節,何必大費周章,違逆天和。”

語罷淡淡垂下眼眸,再不多言。

扶余浩見狀頓了頓,略顯尷尬地坐回了原位。

而帝君瞧見桌角擺放的梅花,袖袍一拂,竟是連枝帶瓶瞬間在空氣中化為了齏粉,皺眉對扶余浩道:“你母妃不喜寒梅,下次不要擺了。”

扶余浩愈發尷尬,躬身道:“謹聽父君教誨。”

桑非晚已經有些掌控不住劇情的發展了,他從果盤裏摘了一顆葡萄,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指尖把玩,狀似不經意問道:“扶余浩是帝妃親子嗎,怎麽瞧著不大受待見,莫不是別的姬妾所生?”

百裏渡月回過神看了他一眼,語氣夾雜著淡淡的譏諷:“咱們這位帝君可是個癡情種子,為了帝妃散盡三千後宮,哪兒來的什麽姬妾。至於待見不待見的,你就得去問問帝妃了,為何對自己的親兒子也能絕情至此?”

語罷又倒入椅背,目光暗沉,低聲自言自語道:“可惜她今日未戴那頂金凰銜珠冠……不過也好,橫豎便是擺放在寢殿之中,取來也容易。”

聽他語氣,竟像是打算暗中竊取。

桑非晚聞言下意識按住他:“城主想做小賊?”

百裏渡月反問:“有何不可?”

桑非晚見他一臉認真,心中莫名有些想笑,出言勸道:“帝都戒備森嚴,豈可輕入,宴席結束後,咱們還是盡快趕回蒼都吧,莫要惹麻煩了。”

百裏渡月聞言頗為疑惑,桑非晚的膽子可沒這麽小:“你怎麽比起從前愈發膽小了?”

桑非晚聞言頓了頓,心想自己比以前膽小了嗎?他只是覺得百裏渡月沒必要冒險罷了,為了一個……

為了一個自己這樣的人……

不知為什麽,桑非晚忽然慢慢收回了手。他對百裏渡月笑了笑:“城主想去便去吧,只是必須得帶著我才行。做賊這種事,一個人哪裏有兩個人有意思。”

宴席之間,歌女笑折仙桃,瓊樓宴萼,只讓人覺得夢入巫山,蓬萊路淺,仙境也不過如此。

眼見外間夜色漸暗,席間賓客皆已醉意熏然,百裏渡月和桑非晚不著痕跡起身離開大殿,然而在經過長廊時,忽見一名白袍男子在侍從的帶領下姍姍步入了宴客廳。

桑非晚匆匆一瞥,只瞧見那人一身雪白,竟和百裏渡月一般,也是一頭霜白的發色。

桑非晚隨手折了一根柳枝,故意出聲:“是千江寒,風雪銀域離此路途遙遠,他到晚了,也不知帝君是否會怪罪。”

他語罷忽然偏頭看向百裏渡月,笑問道:“城主與他一樣,都是霜色的頭發,莫不是有什麽親戚關系?”

百裏渡月聞言頓了頓,竟也沒瞞著桑非晚:“風雪銀域,嫡系一脈皆是霜色頭發,若論起親戚關系……他勉強算是本城主的舅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