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作畫(第3/3頁)

桑非晚立於大殿中間,看起來寵辱不驚,擡手行禮道:“謝城主。”

恰在此時,侍衛忽然拖著半死不活的段陽入了大殿。他也不知經受過什麽,面色蒼白如紙,鬢發散亂,渾身哆嗦,沾上墨跡的那只手血肉模糊,竟是被活生生洗脫了一層皮。

桑非晚見狀淡淡挑眉,心想八成很疼了。

侍衛稟告道:“回城主,墨,為千年墨,屬下等用盡辦法也未能洗凈他手上的墨痕。”

百裏渡月看起來一點也不訝異,聞言輕飄飄扔下了一句話:“拖下去,命人剝皮揉做了畫紙。”

他對一切有關畫畫的事都很熱衷,哪怕是殺人的刑法也能與之融會貫通。

段陽萬萬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能害成桑非晚,反而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聞言驚慌失措的就要開口求饒,然而百裏渡月卻好似早有準備,直接擡手下了一道禁言術,耳畔終於清凈下來。

桑非晚卻忽然開口道:“城主……”

百裏渡月聞言看向他,這才想起桑非晚剛才似乎給段陽求過情:“怎麽,你想給他求情?”

桑非晚笑了笑,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城主,墨痕之事段陽想必並非有意,如今畫作既已補救,不如饒他一命,攆出府去便是。他皮肉粗糙,就算剝下來做紙,也是下下之品,難入您的法眼。”

百裏渡月聞言緩緩步下台階,走到了段陽跟前,命人擡起他的臉和手掌一看,卻見果然粗糙有繭,絕非上品。

不過很可惜,百裏渡月絕不是什麽大善人,他意味不明的看向桑非晚,目光打量間讓人脊背發寒:“他的皮為下品,那何人的皮為上品?若本城主今日一定要一張人皮作畫呢?”

“那便要非晚的吧……”

桑非晚忽然對著百裏渡月一笑,仿佛是為了讓他檢查自己的皮肉夠不夠格,骨節分明指尖直接覆住了他的手背,不偏不倚,恰好將百裏渡月的手牢牢扣緊,包裹其中。

百裏渡月沒料到他如此大膽,不由得愣了一瞬,然而下一秒桑非晚卻忽然上前一步,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在耳畔低沉笑道:“城主不是喜歡作畫麽,也不知我這張皮夠不夠格。”

“我這張皮便給了城主如何?城主想怎麽畫,就怎麽畫……”

短短幾個字,因為桑非晚骨子裏的放蕩不羈,偏生品味出了幾分胭脂色。一旦暈開,便是旖旎的一片紅,曖昧而又令人神志不清。

桑非晚語罷,無意識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百裏渡月的手腕,觸覺一片細膩冰涼,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

要他說,還是這位百裏城主的身子更適合用來作畫。若以朱筆蘸墨,在這副白玉霜雪般的身子上塗描濃淡,也不知是何等旖旎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