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朝堂風波(第3/4頁)

確實挺玷汙的,不僅玷汙,還特別礙眼。

太子擋在石碑面前,就是不讓他抹,眼見謝鏡淵握著刀就要動手,嚇得連聲催促:“楚熹年,楚熹年,你快管管他!”

楚熹年見狀,終於將謝鏡淵拉了過來,將他手裏的刀抽出來,當啷一聲扔在地上,轉而撿起一塊鵝卵石塞給他,溫聲道:“將軍,用這個打,不會出人命。”

他比謝鏡淵還毒,比太子還小心眼。

謝鏡淵拿刀只想把碑上的名字劃掉,楚熹年輕飄飄一句話就幫他轉移了目標,直接攻擊太子。

三十八?

呵……

太子嫌難聽,楚熹年也嫌難聽。

太子後悔把功德碑搬過來給他們炫耀了,立刻催促侍從把東西搬走,火燒屁股似的離開了將軍府。

謝鏡淵站在後面,拋了拋手中的石頭。在黑夜中對準太子,嗖的一聲擲了出去。只聽一聲慘叫傳來,瞬間驚啞了蟬鳴。

太子隔墻怒罵:“謝鏡淵!你這個挨千刀的!”

謝鏡淵嗤笑一聲,直接轉身進了房內。

楚熹年沒忍住嘆了口氣,已經有一個不省心的了,現在又來一個。

夜色漸深,楚熹年卻並未休息,而是將方才畫出的一摞黃紙翻來覆去,思忖著該如何將效果最大化。手邊的蠟燭燃燒過半,昏黃的光亮也漸漸暗了下來。

謝鏡淵支著腦袋躺在床上,見楚熹年對著那些紙描描畫畫,全神貫注。百無聊賴的伸長手,撥弄著帳簾上墜下的流蘇。

“楚熹年……”他懶懶出聲。

楚熹年抽空看了他一眼:“嗯?怎麽了?”

謝鏡淵對他勾了勾手指:“你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還不如畫本將軍呢。”

楚熹年沒說話,垂眸掩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將軍就不怕我將你畫成了鬼?”

謝鏡淵聞言只當他不願意,嘁了一聲轉身背對著他,蓋上被子睡覺了。

楚熹年在後面靜靜看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後笑了笑。然後從桌旁抽出一張白色的宣紙來,也沒用毛筆,以指尖沾了點薄薄的墨水,開始描摹起來。

一名男子風流的容貌在紙上漸漸成形,眼尾上揚,帶著三分譏誚,三分笑意。赫然是謝鏡淵。

楚熹年猶豫一瞬,並未添上那縱橫交錯的傷疤。盯著看了片刻,然後慢慢拭凈指尖,將紙上墨痕吹幹,小心疊了起來。

他解開外袍,隨手搭在矮榻上,朝著內室走去,然後輕車熟路的爬上了床。

楚熹年從後面將謝鏡淵攬進懷裏,聲音帶著笑意,好似在說悄悄話,低低叫了他一聲:“蘭亭……”

謝鏡淵不著痕跡豎起耳朵,以為他要說些什麽,然而楚熹年卻什麽都沒說,只是抱著他蹭了蹭,然後睡著了。

黑暗中,他將一張紙悄悄塞到了謝鏡淵的枕頭底下。

“……”

翌日太極殿早朝,百官齊聚。太子將連日來的募糧名單呈遞給燕帝,拱手道:“稟父皇,兒臣不負所托,已將北地蝗災所集銀款悉數清點,請父皇過目。”

燕帝近日纏綿病榻,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聞言勉強打起精神看了眼清單,卻見上面數額之巨令人驚詫:“嗯?”

燕帝有些不可置信:“這些都是你募捐來的錢糧?”

一旁的老太監悄悄上前解釋:“陛下,您近日龍體抱恙,不知外頭的情況……”

語罷將太子所造功德碑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燕帝這才恍然,將募捐名單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而總感覺漏了什麽,這才發現名單上諸王都在列,就是沒有晉王的名字,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晉王,怎麽沒有你的名字?”

晉王聞言心裏一咯噔,立刻出列跪地請罪:“兒臣該死,昨日已經募銀七萬兩,派人快馬加鞭送去戶部,只是……只是……”

晉王賢名在外,慣做好人,當朝指責太子故意阻攔不是他的作風,故而吞吞吐吐。

而蕭達則充分擔當了解語花的職責,見晉王不便言語,出列對燕帝義憤填膺道:“回稟陛下,此事與晉王無關,實是晉王派人送銀時,太子門下人多加阻攔,稱三日期限已到,拒不收銀!”

燕帝聞言喜怒難辨,看向太子,聽不出情緒的問道:“承昊,可有此事?”

太子很幹脆利落的認了罪:“兒臣該死,因定了三日期限,門下官員便不敢違逆,行事難免死板了些,昨日便未收晉王府的銀兩。”

蕭達冷哼:“只怕並非是行事死板,而是有人授意。”

他話音剛落,一堆折子便忽然劈頭蓋臉砸向了他,蕭達被砸得眼前一陣金星,還未反應過來,只聽燕帝冷聲斥道:“怎麽,難道你想說是太子故意授意?!”

蕭達連忙噗通跪地請罪:“陛下息怒!”

燕帝近日心情煩躁,他們算是撞槍口上了。他面色陰沉,又扔了一道折子重重砸向蕭達:“好一個秘書省蕭大人,捐銀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