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4頁)

彼時他們全然不識對方,可如今了解了些許,卻還是回到了原點。

項宜在晚上難得的時間裏,將給譚廷的印章繼續做了起來。

房中有譚廷留下來的字跡,項宜從前是從不翻動的,今次拿了幾張出來,照著譚廷自己的筆記,在紙上繪下了“元直”二字,然後謄繪到了做印章的白玉石上。

她並不曉得,那其實是他送給她的白玉石,只是當下在那白玉石上,細細刻著他的表字。

她可能要快些替他做完這件小印了,她總有種預感似得。

身邊的一切在快速地變更著,也許不知道哪一日,她就要離開譚家,離開這裏,也就同他就此分道揚鑣了。

也許一兩年,也許一兩月,又或者就在這兩日了。

譚廷當晚宿在了正院,只是令正吉過來囑咐項宜,夜間風涼,早些歇息。

他沒有回來,項宜反而有了更多時間,挑著燈一刀一刀刻著給他的印章。

喬荇來了好幾次,見夫人還沒歇下驚訝得不行。

“夫人,天色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項宜看了一眼蠟燭,蠟燭燃到了底部,她剪掉拖下來的長長的燭心,將火光撥亮起來,讓喬荇去睡吧。

“你去睡吧,不必管我。”

......

陳馥有自那日讓楊木洪跑了之後,便直接停了手,不再抓人了。

整個清崡都安靜了下來。

他是暫時停了抓捕的人手,但譚廷也收到了另外的消息。

翌日午間,蕭觀過來稟了一句。

“大爺,陳馥有自外地將人手都調到了清崡來,攏共算起來,有百人不止。”

這話讓譚廷挑了挑眉。

陳馥有這些天沒抓人,反而聚集力量準備行動,看來是有了更明確的目標。

看來是和顧楊二人,最後同東宮的接應有關了。

陳馥有的動作瞞不過譚氏,瞞不過譚廷,但眼下譚廷是中立的態度,在這兩方之中誰都不想幫。

他只是吩咐蕭觀繼續注意陳氏的動作,囑咐族人不要插手其中。

這水甚是渾濁,清崡譚氏並不想趟這趟渾水。

......

項宜昨晚將那給譚廷的白玉小印幾近完工,今日早間又雕琢了一番,便成型了。

喬荇簡直驚訝,“夫人怎麽這般著急?”

她問了,項宜淡笑一聲。

她亦說不清楚,興許只是覺得,不會在譚家留下很久了吧......

只是這念頭剛閃過,眼皮騰騰跳了一番,一種不祥的感覺沖上了心頭。

她默然站了起來。

“去請蕭護衛過來。”

......

蕭觀剛照著自家大爺的吩咐,交代了手下事情,又讓人傳話各處的族人著意自身安危,莫要在那兩方沖突時,無辜遭殃。

這話前腳剛吩咐完,竟就被夫人找了去。

蕭觀還以為夫人知道了什麽,來向他求證。

只是細看夫人神色,並不似那般,但夫人確實要臨時再去一趟那院子。

蕭觀只能又替她跑了一趟大爺的書房。

譚廷直嘆氣,也只能應下了。

誰想,項宜和蕭觀到了那院子,便察覺到了裏間的不對勁之處。

蕭觀立刻叫住了項宜。

“夫人別動,讓屬下先探一探。”

偏僻的巷口吹起一陣涼風,蕭觀前後探了一遍出來,愣了一息。

“怎麽了?”項宜急急問他。

蕭觀苦笑一聲,“夫人,這院子裏的人都走了,院中房中並無打鬥的痕跡,可見是想好了才離開的。”

他說著,替項宜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穿堂風便倏然湧了出來,項宜走進去,果真見到院中什麽都沒有了,再進到房中,更似從無人來過一般,空空蕩蕩的。

項宜訝然,略一思量,走到了床邊,伸手向枕下探去,拿出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走筆利落地只寫了八個字。

“為兄已去,吾妹安心。”

項宜愣了一下。

義兄他們竟就這般走了嗎?

她不由想起上次她問及大哥離開的時日,大哥還說要三五日,眼下看來,莫不是故意讓她不要為他們操心?

她低頭看著這張讓她安心的字條,心下沒有安定下來,反而眼皮又騰騰跳了幾下。

她轉頭問了蕭觀一句。

“陳馥有的人是不是有幾日沒在各處搜尋了?”

蕭觀點頭,“是有幾日了。”

他自然是不能騙夫人的。

誰料夫人接下來又問了一句。

“陳氏這幾日,有沒有往清崡另外派人?”

這話一出,蕭觀直接頓住了。

他訝然看向項宜,完全想不到夫人竟然如此敏銳地,恰就問到了要處。

他著實頓了一下,想要回答,卻又想到大爺不欲插手的態度,以及吩咐族人莫要陷入那兩方的沖突裏,免得遭了無妄之災。

族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夫人了。

蕭觀一時間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