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合一

景長霽怔在那裏, 竟是一時間忘記了反應。

最先回過神的侍從意識到什麽,刷的一下將車簾落下,擋住眾人的目光。

馬車裏再次暗了下來, 衛殷沉著臉低頭望著景長霽, 因為離得太近, 加上昏暗,景長霽竟是沒看清衛殷的表情。

只聽耳邊傳來很輕的嗤聲:“嫌命太長?躲不會嗎?”

說話間,衛殷退到一旁,將手裏的羽箭隨意一扔,臉色不太好。

景長霽死裏逃生,長出一口氣,低咳一聲, 也沒介意衛殷態度不好:“抱歉, 沒反應過來。”

衛殷也想起景長霽不會武, 也沒開口, 只是有人敢對他的馬車下手,周身的氣息低沉冷冽, 能凍死人。

侍從半晌才小心翼翼在外問道:“王爺、景二公子,可有受傷?箭羽射來的方向已經派人去追了。”

衛殷嗯了聲。

景長霽清了清嗓子:“我們沒……”他剛想說沒事,余光瞥見剛好被衛殷拋到一角的羽箭,剛好在車簾掀起未關嚴的縫隙口, 上面剛剛衛殷握著的地方,有很不明顯的血漬。

景長霽一愣,衛殷受傷了?

“二公子?”外面侍從聽他說話說一半急了。

景長霽改口:“王爺手受傷了,勞煩讓個禦醫過來。”

隨行的有個禦醫, 也是以防萬一, 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外面又是一番兵荒馬亂, 景長霽將車壁兩邊的燭火點燃,蓋上燈罩,頓時整個車廂亮了起來。

景長霽去看衛殷:“王爺的手受了傷,還是包紮一下的好。”

衛殷深深看他一眼,攤開手:“是受、傷、了。”

景長霽低頭一看,耳根有些紅,掌心很細的一道口子,禦醫走慢一點,估摸著傷口自己都愈合了。

景長霽只當沒聽出衛殷的反話,淡定道:“還是瞧瞧,萬一有毒呢。”

衛殷睨他一眼:“你不是大夫嗎?你給本王包紮。”

禦醫小跑著到了馬車前,侍從重新撩起車簾,太子依然站在那裏:“小皇叔,可嚴重?”

衛殷指了指景長霽:“藥箱留下,讓他給本王處理。”

禦醫不敢開口,去瞥太子。

太子只能應聲,看來傷勢應該不重,或者只是小皇叔不信除馬車裏的景長霽之外的人。

禦醫老實把藥箱留下,退到一旁。

車簾重新被放下,景長霽沒耽擱,他雖然只是說說,也擔心箭上真的有毒。

衛殷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不想讓自己死,但救了他是真。

景長霽很熟練找到金瘡藥和紗布,檢查衛殷傷口,血是紅的,應該是沒毒,包紮好退到一旁。

侍從這時到了車窗前,隔著一道簾子稟告:“王爺,射冷箭的跑了,一共派來刺客百余人,全部自盡,是死士。”

自盡的太快,或者從一開始他們就只是引子,那一箭才是重點。

衛殷:“刺殺的是誰?”

“這……”侍從遲疑一番,“明面上看,是為了要景二公子的命。”

景長霽:“……”他原本以為這一趟他只是湊巧,所以只是單純要他的命?

但想殺他怎麽招不行?何必大張旗鼓?

景長霽想到明面上這三個字,所以還可能是為了給衛殷添堵,他如今是衛殷的「人」,殺了他,自然能讓衛殷不痛快。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的人死了,好說不好聽。

衛殷顯然也想到這一層,臉色比之前還沉:“去查。”

侍從很快離開,沒多久,大太監前來告知,可否要即刻啟程回城。

衛殷這邊應允後,一行人繼續開始往回去。

好在接下來一路上都安然無恙,等入了城,景長霽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衛殷在快到睿王府時才開口:“這事,本王會給你一個交代。”

雖說他的確是存了心思讓人誤會兩人的關系,景長霽也答應合作,但在他眼皮子底下人差點出了事,那這事就不能這麽輕易算了。

景長霽遲疑一下,還是開口:“這事還不一定,也許單純沖著臣子來也說不定。”

衛殷擡眼看他:“你覺得和殺你大哥的是同一批?”

“有這個可能性不是嗎?”只是他想不通,目前他得到的懷疑對象是許倚林。

但顯然以許倚林的本事做不到這種事。

衛殷沒再說話,顯然這個可能性比是沖著衛殷來的幾率低很多。

景長霽這一天受驚不小,等馬車駛入睿王府,預示著危險徹底解除。

下馬車前,景長霽想了想還是開口:“王爺,這事……勞煩幫忙瞞著臣子大哥。”

景文惟雖然命保住了,但還要好好養著。

一旦兄長知道他出了這事,肯定不敢讓他再隨意出門。

衛殷朝前走的步子沒停,只是嗯了聲,分辨不出喜怒。

景長霽先去見了景文惟,安撫一番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好躺在床榻上,將白日裏發生的一切仔細想了一遍。